第 2 章(修) 所以,她打算徐徐圖……(2 / 2)

書中並未著重描寫陸舊年是如何出師的,畢竟他隻是反派,原著筆墨著重放在了男女主,所以江椿也不知該從何解這陣法。

但陸舊年肯定知道。

藏淵閣中的秘術中曾記載過出師試煉的規則,此陣法,由心魔化身而來,來源於入陣之人的恐懼。

這些冰確實勾起了他不太好的回憶,但說做心魔實在太過,看來,書籍上寫的也不一定全對。

陸舊年朝四處望去,需先尋找陣眼,遠處雪山皚皚,近處就是一片白色荒漠,唯獨中間佇立著一顆枯樹,枯樹上懸掛著幾條紅絲帶,隨著東風狼狽扯起又落下。

還有便是身後的山洞了,除卻洞口被放大的風聲,好像沒有彆的線索了。

“江道友,可否幫我尋找陣眼,我腿腳不便,勞煩你去扯一扯那樹上懸著的絲帶,”陸舊年將目光落在江椿瘦小的身板上。

江椿方才穿進來時就躺在樹下,但奇怪的是,剛剛她並未看見樹上有紅色的絲帶。

這抹紅在這一片白色中,當會格外顯眼,她不可能會忽視。

現在卻突然出現在枯樹上,直覺告訴江椿,有危險。

但陸舊年已經開口,她自然沒有不做的道理,不過她得給自己疊個甲,“道友,聽聞玄棋派陣法變幻莫測,若是橫生變故,你可要.....”

“江道友不必擔心,我會出手的,”

你可千萬要出手,彆擱這光說不做啊。

江椿硬著頭皮往上,風扯著她的裙擺,逆著來路,一腳踏入雪中,雪沒過了腳踝,寒意順著腳跟直達心尖,冷得江椿直打顫,忙給自己貼了個升溫符。

這十幾步仿佛邁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江椿總算是來到樹下,此時才看清,飄帶掛在樹枝上,上麵似乎還有若隱若現的燙金字。

樹不高,江椿微微伸手,便可觸到那絲帶。

可還未等她看清絲帶上的小字,一時天旋地轉。

空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大力地扯著,空氣被具象化,落下的雪在一瞬間停滯,緊接著被撕開,裂開的空間是黑色的空洞,望不到底的恐懼。

再次睜眼時,江椿墮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方才那絲帶恐怕是這陣的機關之一,她就說有危險。

“道友?”江椿試探著出聲。

沒有人回應,唯有微弱的回音。

空間很大,江椿點了個火符才看清四周。

似乎是剛才的山洞深處,四處是石壁,沒看見陸舊年。

就知道此人說話信不得!

江椿早有預料,此時倒也沒有那麼難接受,反而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團紅色的東西。

走近,她才發現是方才那些懸掛在樹上的紅絲帶,此時好似纏著什麼東西。

紅絲帶當是被注入了靈力,此時正在漸漸收緊,被纏繞的東西逐漸現出......現出個人形!

是陸舊年!

紅色的絲帶將他全身纏起來了,絲帶細軟,勾勒出他鋒利的五官。

此時他仰躺在地上,呼吸加深加快,紅帶逐漸勒出臉頰上的軟肉,略顯潮紅。

他再不醒,怕是要窒息而亡了。

江椿忙伸出小指勾著紅絲帶,給他留出喘息的餘地。可她沒有靈力,是難以解開這東西的。

“道友,道友,”任憑她如何呼喚,昏迷的人都沒有任何反應。

江椿此刻雖然很想鬆手,讓渣男直接死於窒息,但理智讓她繼續勾著紅絲帶。

方才觸碰紅絲帶的分明是她,可如今被絲帶困住的卻是陸舊年,難道這陣法是針對他一人的?

此時陸舊年的樣子有些像是陷入了夢魘,若是無法醒來,光憑她給他留出的氣口,怕是維持不了多久。

玄棋派的陣法......關於夢魘的......她想起來了!是蜃海陣,在書中後續陸舊年黑化與各宗門為敵時,就曾陷入此陣中,當時的他雖也陷入夢魘,但不消半會便破陣而出。

此陣以心魔為陣,不過,雪天和紅絲帶與他的心魔有何關係?

陸舊年總算是知道那紅絲帶上有何玄妙之處了,不過是寫了幾行燙金小字,真以為能亂了他的道心?

方才江椿觸碰那紅絲帶的一瞬間,上麵的小字脫離紅絲帶橫空而來,深深地印上了他的腦門,化作一些汙言穢語縈繞在他耳邊,接著他便陷入了夢境。

說是夢境,不過是回憶。

玄棋派還真是擅長揭人的舊傷疤。

麵前是玄冰台,一孩子被父親提溜著後衣領,毫不留情地丟進冰窟,那孩子不過三四歲,脊背的痛感加上刺骨的冰,頓時爆發出咿咿呀呀的啼哭聲。

而他的父親居高臨下地冷眼旁觀,隨即轉身離去,背影漸漸變小。

陸舊年不耐煩地側臉,他與那孩子通了六感,自然也能感受到痛苦和寒冷,還有哭喊導致的喉嚨撕裂。

他不禁嗤笑,哭有何用?

忽然間,耳邊似乎有微弱的聲音,陸舊年沉心仔細辨彆,依稀聽出有人在喚自己——“道友”

呼喚聲暫時隔斷了六感,陸舊年登時抽出袖間的匕首,徑直朝那即將化作黑點的背影甩去。

刀刃插進那人的後背,頓時鮮血四濺,染紅了月白色的道袍,那人不可置信地轉過身來——痛苦的哀嚎、放大的瞳孔、對死亡恐懼的眼神。

殺了他,便是破了陣眼。

不過一刻,夢魘幻化消失,猝不及防撞入他眼簾的是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

淚水打在陸舊年的手心,隱隱發燙,溫度順著掌紋漸漸傳到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