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長大了(2 / 2)

鬱家的情況不容蘇淮明確對外說明鬱金對女性之外的性彆沒有興趣,又礙於這人之後也許還會和安頤有一些業務往來,隻得勉強答應了他共同吃頓飯的請求。

鬱金這邊倒沒什麼意見,隻是今晚出現的時間實在太晚,很難在原定餐廳打烊之前趕到。

最終,蘇淮又聯係了設宴的男人,折中選了一家在安頤附近的清吧當做見麵地點。

“一會兒你稍微委婉一些拒絕人家,彆讓關係太僵,聽說他在海外一家醫療器械公司還有股份,將來院裡如果有需要,能打折的。”

生意做久了,蘇淮甚至隨意瞥一眼過路的行人,都會幻視出對方頭頂隱藏的數字。

怎麼可能放棄幫朋友省錢這種事。

“嗯。”鬱金勉強應了一個字,無意識地瞥向後視鏡。

馬路上的車不多,一眼就能瞧得清楚有沒有熟悉的人或車跟來。

思緒又完整地被今天那雙久違含淚的眼睛攻占,掌心留了幾條斷斷續續的指甲印,有幾節印在神經上方的皮膚表層,喚出很難被察覺的刺痛。

手機頁麵停在ICU的聯係電話那頁,翻來覆去解鎖了幾次屏幕,沒什麼溫度的神情在無序白光的覆蓋之下,難免會被人窺到被隱匿的情緒。

“你上次不還說,她已經長大了,又何必再乾涉她去查那件事?”

見鬱金從上車起就始終興致不高,蘇淮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夏霄。

安頤對她來說幾乎沒什麼秘密,何況心內的汪主任在昨晚的飯局上還來用鬱金和她套近乎,以往他捧來捧去,無非是乾巴巴的幾句醫術高明熱愛工作,隻有昨天,對鬱金的讚詞中突然多了一條:最近非常喜歡主動提攜後輩,時刻關注新人發展。

蘇淮當時多喝了一點,險些告訴他真相:動動腦筋啦汪主任,那位,怎麼可能是普通的後輩?

若真是那麼單純的關係,坐在她車裡的鬱主任現在也不會一直猶豫要不要打給ICU,問夏霄究竟有沒有再去了。

她的那個問題刻薄又尖銳,令鬱金無端頓生一陣怫鬱,滅了屏幕的光亮,反手丟進包中。

似在像誰證明自詡清白的目的。

*

二十多分鐘的車程不算長,趕到時,正值清吧最熱鬨的時段。

然而已到半途中的男人臨時有事,不得已取消了這次見麵。

蘇淮連著喝了幾天酒,現在對這種地方一點興趣都沒有,正準備送剛入座的鬱金回去,就見她的視線定在了某處。

真誠的祈禱還是太晚,順著望去,不是正在暢飲的夏霄還能是誰。

蘇淮暗罵了幾句爽約的男人,這條街有那麼多尚在營業的店鋪,怎麼偏偏選了這處。

安頤的其他醫生她可能不夠完全了解,但鬱金會對所帶的每一位實習生都規定不得過量飲酒,中醫參與急救的次數的確不像西醫那麼頻繁,可保持清醒是每一位醫者必備的常識。

儘管夏霄隻拿著半杯度數不算高的雞尾酒,按照正常人的酒量來說,還遠不到能喝醉的程度。

可惜,蘇淮早在八年前,就目睹過她因三口低度紅酒醉倒在含怒不語的鬱金懷中的經典場麵。

世事無常,當年被酒醒後的夏霄哭著打電話來請她去彆墅當救星的場景還很深刻,如今就又得再次上崗了。

“這兒不賣烈性酒,今天又是周五...”

勸和的話才講了半句,隱約聽到那邊多了道女聲:“來都來了,總得喝點有意思的,今天我請...”

光影之間,對麵鬱金的臉色又暗了不少,蘇淮膽戰心驚地瞥去,勸酒的那個小姑娘染著耀眼的粉色頭發,她不過隻轉過身幾秒,夏霄麵前就又多了一個酒杯。

她深吸了一口涼氣,望向給夏霄倒酒的女孩乾笑道:“她旁邊那人是誰啊?”

鬱金不是最喜歡掌管某人的一舉一動麼,也許把話題一轉移,喝酒這種小事就能被忽略不計了。

“你認識。”鬱金抿了一口白水,未抬眼眸,又解鎖了手機。

蘇淮滿是疑惑地又看去,她和夏霄都八年沒見麵過了,上哪兒去認識和對方關係這麼親密的人啊?

她又盯了一會兒,還是沒什麼靈感,正想多問,卻見眼前這人不僅不著急,還在屏幕上不知輸入些什麼。

不禁諷道:“你什麼時候自控力變得這麼好,這種場麵都不管,是不是隻會用公事為難人家啊...”

蘇淮的話音越來越小,倒不是因為鬱金的冷眼,而是那邊猛然響起一道怒吼:“你亂說什麼?誰給她下.藥了?故意找事是吧?!”

循聲望去,一個麵色凶狠的男人擋在夏霄麵前,手掌就快鉗在她左肩上。

蘇淮條件反射看回對麵,哪還能見得到上一秒還在淡定滑手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