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霄聞言耳後漸紅,所幸有頭發遮掩,才能有更多的時間回憶。
準確一點來說,在打碎玻璃杯和接到急電之間,還是有一小段空餘的。
這段時間當然不夠她大張旗鼓地報仇,但給鬱醫生今日的高領毛衣下留幾道血痕,還是很充足的。
充足到也夠她再體會一兩次身後闊彆八年的某種痛苦。
多虧了那個格鬥班,才不至於一敗塗地。
當然就算關係再好,這些小插曲也不可能讓何悠知情,那,就隻能說:“認真吵架算嗎?”
原本失望的何悠又激動起來:“算算算,為什麼吵?”
能吵架就說明有話可說,有話可說就說明很可能會不慎說錯話,不慎說錯話的結果還是在床上打架。
由此推斷,這兩人說不準就是從床上開始吵的。
不料,她美好的猜想再次幻滅。
“因為我把她耗儘畢生廚藝知識所做的胡蘿卜汁打碎了。”夏霄恨恨道,從降下的椅背上彈起。
“你說她是不是在發瘋?我過幾個月就該二十七歲了,還被她逼著喝不加糖的純天然蔬菜汁!”
“就...就因為這麼小的事?”何悠對此難以置信,哪怕有八九年前的往事做鋪墊,她也很難想象兩個每天在安頤處理生死攸關大事的人,會因為兩杯胡蘿卜汁吵架。
更無法接受雷厲風行的鬱主任在廚房隻會榨蔬果汁這件事。
“這怎麼能是小事呢?”夏霄轉向她,一本正經道:“挑戰權威是一件很快樂的事,你試試就知道了。”
何悠見她兩眼放光的樣子,又想到以前這人也和她說過類似的話,結果呢,就是隔天腫著眼睛向她哭訴鬱金的種種罪狀。
過幾天又從頭重複一次這段流程。
果然,習慣這種事再過幾千年都未必改得掉。
“主動去找當前女友當上司這種事,也隻有你能做得出來。”
被何悠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夏霄擺擺手,自信承諾:“彆急啊,再過段時間,你就該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了。”
昨晚她很厲害的,僅差一點就能把上司帶進臥室了。
何悠沒因她神秘兮兮的樣子信服,那可是人人都怕的鬱主任,她才不信夏霄能有什麼讓這人改變的靈丹妙藥。
車駛入市區,夏霄處理完公事,隨口問道:“對了,蘇總昨晚沒誤會吧?”
從昨天和她們分開後,她一直沒找到機會問何悠這事。
今天一早又因小夢的病情來院裡開會,中午接到何悠約飯的電話,才又想起昨晚那幕。
她自然知道何悠當時隻是為了替她解圍才那麼做,畢竟一個從大學畢業後換女友比換頭發顏色都勤的人,怎麼可能會和一位隻愛錢不談情的人正式在一起?
簡直不可思議。
“鬱主任昨晚有再因收花那事為難你嗎?”
何悠沒接原問題,反而轉回她們那裡。
她這麼一提,又喚醒了夏霄昨天被迫中斷的怒意。
“怎麼沒有?”真當她不知道女人為什麼要榨那種植物嗎?不還是在為那束花報複她?
還拿什麼愛記仇來威脅她,嚇唬誰呢。
“今天彆提她了,這幾天我都不想見她。”
能躲一天是一天,周一之前總該讓她的眼睛清靜幾十個小時。
目的地漸近,何悠被她賭氣的警告逗笑。
“不好意思了夏醫生,我和她正式在一起的見證人,好像隻能是你們二位。”
闔眼養神的夏霄猛然一驚,睜開眼後,幾米之外談笑的蘇淮和某人同時向她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