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臣 折辱(2 / 2)

林長風撩袍直接從座椅上跪下,束發的綢帶還被顧曄澤捏住手中,林長風這麼一動作,讓顧曄澤精心梳好的長發和先前一樣散開,就像是被碰破的幻覺,上一秒的帝王還想著或許能有不一樣的未來,下一秒就被打回原形。

“你做什麼?”

微眯起眼看著跪下的青年。

“臣不明白,陛下如今是要做什麼?”

林長風是個不會轉腦筋的金屬疙瘩,隻能將這件事攤開來說。

“孤要做什麼?”

顧曄澤也緩緩蹲下,與林長風平視。

“孤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那臣懇請陛下,若是不願讓臣離開,那便請給臣一個痛快。”

無論哪一種,總好過被圈養在這寢殿裡動彈不得。

“這兩種,孤都不會做。”

有些神經質的帝王伸手搭在林長風的肩膀上,微微一用力就將病弱的臣子推倒在地,顧曄澤看著他:

“林長風,你覺得人會有前世今生嗎?”

“臣不知。”

“那孤換個說法。”顧曄澤的手指穿過那散開的墨發,“若是孤活得不順心意,你覺得這老天,可會給孤重來的機會?”

“......陛下是天命所歸,若是想要,那自然是能得到。”

林長風垂眼,微微抿唇,顧曄澤不會突然扯到神鬼學說那兒去,眼下突然提起這些事,自然會傳遞給他一個信息。

他以為自己拿的是主角ooc的劇本,卻不想,其實拿著的是主角重生的戲碼。

但林長風不理解,顧曄澤這個角色的不幸運隻存著於人生靠前的那十幾年,如果他熬過了那段時間,又有什麼是需要重來一次的。

在他還在嘗試理清這個事情的時候,一直看著他的顧曄澤卻突然俯下身親了他一下。

“?!”

林長風愣住。

“既然如此,那孤就應該得到想要的不是麼?”

顧曄澤垂眼看著被推倒在地的青年,繼續說著:

“你先前所想的,不就是帝王垂愛嗎?林長風,如今孤給得起,你當如何?”

這個角色罪都認了,毒酒也喝了,還能如何?

“臣擔不起陛下的厚愛,陛下莫要拿臣尋開心。”

林長風想起身,卻被人死死按住,他們一個是執掌天下的帝王,一個是不久前權傾朝野的丞相,此刻卻在交疊在寢殿的地磚上,他們二人從未如此親近過,先前相伴而前行的時候,都死死扣緊那道隔閡,眼下一拍兩散的時候,顧曄澤倒是把窗戶紙撕了個粉碎。

“不是尋開心,孤,不是在捉弄你。”

顧曄澤的手指緊緊抓著林長風胸口的衣領,似是尋求確認一般靠近,在他第二次湊上去親吻的時候,反應過來的青年側臉躲開,帝王的吻落了空。

“你到底要孤如何?”

“這句話該是臣問陛下要一個答案。”

林長風用力將人推下在一旁,扶著桌椅站起來,看著還癱倒在地上的帝王。

“臣什麼都不想要,想要的東西陛下也不願給,如今又為何屢次折辱於臣?!”

他追隨顧曄澤的時候,對方絲毫的回應都不給予,林長風人生中的大半部分都被奉獻給了沒心肝的帝王,原本踏過那黃泉路就算是解脫了,可眼下卻又被強留在人世間,被關在深宮中,他曾經再怎麼癡傻,也是個滿腹詩書的公子,就算陪著顧曄澤奪了皇位,也不代表他可以將禮義廉恥置之於不顧。

“莫說臣是男子,哪怕是陛下要迎娶的後妃,也絕不可能受此折辱。”

把人關在寢殿中,和關在牢獄中,有何區彆?

“折辱?後妃?”

顧曄澤不急著從地上起身,相反的,他倒是有些享受仰視青年的這個狀態,微怒的青年和他記憶裡十七八歲的林長風很像,唯一不同的,當年林長風發怒是因為彆人怠慢了他,而眼下,卻是對著他發怒。

“孤不會有那些,你若覺得是折辱,那便......”

顧曄澤解下束發的玉冠,解開身上價值不菲的外袍,走到依靠著桌椅才站穩的青年麵前,他站定的那一刻,被解開的外袍也落在了地麵上。

帝王不在意的扯鬆嚴實的裡衣,大片肌膚暴露於林長風的眼前,身量略高的臣子微微垂下頭,帝王也微微仰著頭,顧曄澤抬起手摟住林長風的脖頸,靠在青年的耳邊,兩人散落的墨發也纏繞在一起:

“由孤來服侍你,可會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