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另一個女人來當寵妃以刺激長孫澤的母親回來。
至於為什麼會選中林墨柳,林長風垂眼想了想,可能隻是因為這個角色本身就昏庸好色,且林長風原本就是反派,而反派的親人必然也不會有什麼太好的下場。
在這之後,等林長風要複仇殺了這個皇帝的時候,顧長華和長孫澤以及整個同衡宗突然殺出來,告訴林長風這個人改過自新了,不再是從前的昏君所以不能殺,甚至以武力威脅。
要不說反派有可能是整個故事裡相對三觀邏輯正常的。
故事裡的林長風就沒聽那群人的勸告和解釋,其實按照現在林長風的機械腦子也聽不進去,林氏全族確確實實是慘死,改過真的有用的話,那林長風先報了血海深仇,也就應該道個歉
就不追究不是麼?
所以原本的故事中,完全將林長風釘死在反派的位置上的原因。
就是長孫澤的主角的勸說無效,殺紅了眼的魔頭下一秒就把這個皇帝的腦袋活生生折斷了。
所以其實林長風進入這個世界還是蠻期待的。
他知道這個故事以後就忍很久了,畢竟,至少要有一個墊背的。
......
可不知道是哪隻蝴蝶煽動了翅膀,把原本的劇情徹底打碎重來。
一切的禍因突然遇刺,整個林家的命運因此徹底錯開,林墨柳如今也與夫婿安穩度日,除開剛剛掉的幾滴眼淚,旁的好似都不奇怪。
唯一讓人覺得意外的,便是刺殺的那位無名客,坊間的消息都說那人來無影去無蹤,哪怕整個皇城封鎖,也都無人知曉是誰,更是因為毫無頭緒,爭奪皇位的人也有了顧慮,最終不知道從哪找到一個出身低的皇子,推上去先當一段時間的傀儡皇帝。
“我林家向來不喜爭鬥,這些日子你父親和外祖也都告了假,待到風頭過去,再做打算,倒是柳兒的夫婿那,年少有為,許多人都想拉攏。”
林夫人屈指敲了敲他的腦袋。
“如今你長姐不能提點你,你可就要好好擔起來,萬一長輩在朝中出了什麼事,你就是柳兒唯一的底氣了。”
“我知曉的,母親,若實在不行,過些日子我便帶著阿姐去彆莊躲躲風頭。”
“也好,總歸不指望你在仕途上有所建樹,做個閒散的世家子也好。”
林夫人笑著,小聲呢喃:“總歸如今也不是什麼好世道,誰知道明天是如何。”
她年輕時與丈夫一同將林家從中間靠後的世家一路推到前列,這麼些年下來,她也疲倦了為了世家的榮耀一直端莊,也看得出來,如今的皇室怕也出不了幾個比那好色昏庸的先皇的皇子,倒不如讓自己的孩子遠離那些肮臟事。
吱呀——
林夫人推開房門,側頭囑咐林長風多加幾床被子的時候,林長風的瞳孔突然縮小,側身關心他的母親有一瞬間和一具被砍掉頭顱的屍體重合,激的他手扶空了床沿,抖了一下。
“長風?怎麼了?”
“沒事,就是剛剛眼睛花了看漏了。”
“那就好,早些睡下吧。”
隨著遠離的腳步聲,林長風的心跳才慢慢回到該有的速度,一隻手撫上額頭,他分明未曾見過那樣慘烈的情景,卻又為何會在腦中閃現。
明明他是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
——
“夫人,你回來了。”
靠在床邊等著林墨柳歸來的男子名叫洛平,不同於他的名字,似乎處處都不平凡,容貌、家世乃至於才學,都算得上是出類拔萃。
“長風可好轉了?”
“嗯,他好了許多,還讓我帶了甜糕與你一同嘗嘗。”
林墨柳抬手晃了晃手裡的食盒,而洛平隻是含笑看著她,伸出手來,林墨柳看見他的動作,自然的上前,倚靠在丈夫的胸前。
容貌豔麗的女子不自覺的垂眸,她耳側就是夫婿的胸膛,但卻絲毫聽不見心跳聲,她知道這代表著什麼,卻隻是閉上了眼,自欺欺人。
“我去把甜糕端出來。”
“好,勞煩夫人了。”
洛平依舊溫柔的笑著。
穿著暗色長袍的林墨柳將甜糕分出一半來,換了個高腳的瓷盤子,放在了床邊的高桌上,而後拿出火折子點燃了兩邊的白燭,待到那煙霧飄起的時候,靠坐在床上的年輕男子微眯起眼,唇角勾起。
“果然,還是夫人家的廚娘手藝好。”
男子的聲音響起,亮起的燭火也讓一塊新立的牌位出現在視野中。
上麵刻著的正是洛平二字。
“夫人,你想讓長風想起來嗎?”
“我不想,你知道的,我隻剩下這個弟弟了。”
林墨柳眼裡帶著淚光。
“他未給我留下什麼,你也未給我留下什麼,便在這,過一段原本該是這樣的日子吧。”
根本沒有什麼國喪。
有的隻是她林氏全族與洛氏的累累白骨。
伸手解開洛平的衣裳,那上麵全是刀槍貫穿的裂口,無論多久都沒法痊愈好。
畢竟,死人要如何活過來。
“可有人連這一點點念想都不願意留給我,洛平,那個人把你奪走,把我父母和阿弟也搶走,若是我要殺了他,你可會覺得我心狠?”
她看著自己的夫婿,麵色蒼白的男子隻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側臉。
“夫人想做什麼便去做,洛平,必一路相伴。”
他們青梅竹馬十餘年,如今卻隻能在夢魘編造的世界裡再見,林墨柳閉眼的瞬間一陣陰風吹過,原本熱鬨的長街,一瞬間安靜下來。
隻餘下畫著彩色麵容的紙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