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漁把小兔子放下來,兩隻白團子圍著聞峋腿邊聞了聞,蹬著短短的腿自己跑去玩了。
薑漁說:“它們都把你當爹了,你就這麼狠心?”
聞峋彆開臉:“它們是徐晏書送的。”
薑漁眨著眼睛看他:“什麼徐晏書?我怎麼不記得了。”
聞峋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他發覺薑漁這個人,當他真正想哄你,討好你的時候,是很有一套的。
眼看男人臉色沒那麼冷了,薑漁才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我有禮物給你。”
一個包裝精致的深灰色禮盒被放在聞峋跟前。
“打開看看。”薑漁期待地說。
“嗯。”
盒蓋掀開,男人修長的手指從裡麵拿出一瓶香水。
盒子裡還有一張卡片,上麵寫著香水的前中後調,配比簡單而不失格調,總體上是烏木沉香的香型。
薑漁眼睛亮晶晶的:“喜歡嗎?”
聞峋拿著香水的手頓了頓,他平日很少用香水,偶爾用也是偏冷調的香,從來不用這種暖調的木質香,覺得悶。
他看著少年高興的模樣,點了點頭:“嗯,喜歡。”
“那你試一下,快點。”薑漁興致勃勃,那樣子像是就差奪過香水幫他往身上噴了。
雖然不懂薑漁為什麼這麼躍躍欲試,但聞峋還是依言打開瓶蓋,往身上噴了兩下。
焚香、胡椒、香根草、杜鬆油、黑檀、烏木、琥珀的味道依次在空氣中擴散開來,讓人想起冬日大雪中呲呲燃燒的火堆,溫暖且充滿安全感。
聞峋不太適應這種味道,蹙了蹙眉,問:“好聞嗎——”
那個“嗎”字還沒說完,麵前的少年就像一隻小鳥兒一樣撲進了他的懷裡。
少年把腦袋埋在他胸前,閉著眼睛,依戀地用柔軟的臉頰蹭他,雪白的臉肉都蹭上了紅色,丹霞一般。
鼻尖在他身上嗅來嗅去,甚至連喉嚨裡都發出黏黏糊糊的咕噥聲,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樣。
聞峋沒料到薑漁會是這個反應,身體僵了僵。
薑漁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像是一隻嗅到了貓薄荷的貓兒。
他忽然又想起,那次他晨跑回來,薑漁把自己埋在他的被子裡,嗅他留下的氣味的場景。
少年似乎是真的很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
聞峋耳根子紅了紅,心尖像是被軟乎乎的小爪子踩過。
他大掌撫上薑漁的後腰,聲音低沉,含著喑啞的磁性:“這麼喜歡?”
薑漁抱著他,腦袋緊緊埋在他懷裡,發頂剛好觸碰到他下巴,像隻離開他就不行的小動物,聲音也軟乎乎的:“喜歡,好喜歡。聞峋,你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人。”
薑漁買了好多品牌的烏木沉香香水,精挑細選地對比了好久,才選出和聞淙身上最接近的一種。
現在,他被男人抱在懷裡,周圍都被溫暖的烏木沉香環繞,恍惚間,就像是聞淙在這個世界上複活過來,像從前一樣伸出手臂抱著他一般。
就是聞峋身上自帶的冷杉氣息太重了,男人的氣息極其鮮明而具有攻擊性,霸道冷冽,似出鞘的刀槍,即使剛噴上去的香水都無法掩蓋住,如同尖利的冰棱般,從那層溫暖的木質香氣下刺出來。
還得再醃醃,薑漁想。
*
上萬塊的香水,留香時間自然長久。
晚上,聞峋洗過澡了,薑漁都還能從他身上嗅到淡淡的烏木香氣。
比白日裡淺了許多,薄而深幽,像是飄渺的煙霧,卻更勾得他心癢。
兩個人睡在一個被窩裡,薑漁趴在男人身上聞來聞去,聞著聞著,就忍不住去親對方。
聞峋在此事上從不手軟,扣住薑漁的後腦,一個翻身,反守為攻,單手掐住他兩隻手腕舉過頭頂,牢牢摁在床上親吻。
昏惑曖昧的夜晚,男人仿佛褪去了那層克製禁欲的皮,暴露出骨子裡凶殘霸道的本性,掐著少年的下巴,舌.頭從水紅色的柔軟唇.縫中探進去,攻城略地般侵.犯到少年口中的每一個地方,留下自己的氣味與痕跡。
薑漁已經是他的戀人,他沒有必要再掩飾自己的占有欲。
少年被他親得嗚嗚咽咽,漂亮的眼睛裡漫上濕漉漉的水汽,卻還無意識地蹬著腿,在他身上挨蹭。
本就處於熱戀期,兩個人都吻得乾.柴.烈.火,直到觸到了,聞峋才猛然回過神,壓住薑漁那條亂蹬的腿。
男人單手撐在上方,聲音沙啞:“小漁...還太早了。”
薑漁也清醒了一點,停下了動作。
“睡吧。”聞峋壓下起伏的呼吸,在他額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薑漁咕噥著嗯了一聲,把腦袋乖順地埋進了男人懷裡。
黑暗中,他神思清晰地想著,是還太早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得好好準備一下才行。
至少,等到把聞峋醃入味兒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