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椎祁邊開車邊繼續背地裡說人壞話:“不對,應該說他誰都看不順眼,楊複他都看不順眼,不知道誰他看得順眼。”
他自顧自地念叨了一陣,話鋒一轉,說:“你平時離他遠點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等下被他傳染了,也搞得那麼高冷,我可不喜歡那型。”
對此喻兼而隻能說挺好的。可惜他有求於人,不然一定朝這方向努力學習。
喻兼而及時到了公司,順利開到了午會。美中不足是,傅椎祁非說怕黎總罵他,非要跟他一起去財務部,還非要去黎總辦公室親自解釋這事兒。
黎總才不會罵我,至於會不會在心裡罵你就不知道了。喻兼而暗道。
他甚至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傅椎祁這花花公子,口頭上總說黎總的壞話,搞不好心裡其實想得很,就是在找各種借口去搭訕黎總,畢竟傅椎祁那麼風流而黎總漂亮得喻兼而都心動。當然,喻兼而的心動屬於純欣賞性質,就是作為一個人類對於美人的本能欣賞。
黎總是真美,不止是皮囊上佳,還有那像高山上雪地裡開出的白花似的冷漠中透著純真的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更是令人看得迷醉。
喻兼而自小在國外長大,中文水平就到這兒了,再多憋幾句他就要徹底迷醉了。
反正,總之,他就是覺得傅椎祁想挖牆角。但傅椎祁肯定不會成功的,因為喻兼而很明顯地感受得出黎總每一次看到傅椎祁時的嫌棄。
黎總日常淡淡的,可人很好相處,不愛摻和彆人的事。他都討厭傅椎祁,那傅椎祁是確實很討人嫌。
*
午會的時候,喻兼而他哥發來了一條消息問是不是在休息,喻兼而等到散會回到自己工位上才回複,說剛在開會,問有什麼事。
他哥很快回了過來:以為你中午休息呢,沒打擾到你吧?
兼而:沒
喻利知:怎麼那個時間在開會?
兼而:最近忙
喻利知:辛苦也要注意自己身體啊,彆累垮了
兼而:不至於
喻利知:沒彆的事兒,就是想問下校服那個項目怎麼樣了
兼而:我昨晚又說了一次,他讓我閉嘴,再跟他說這件事他就把我扔出去。他還要把我現在住的這套他送給我的房子收回去。
昨晚喻兼而再一次趁傅椎祁高興的時候問了校服的事兒,傅椎祁又翻臉,說你再在這種時候跟我說這件事我就把你從這個屋子裡扔出去。喻兼而跟他理論,說這個屋子你已經送給我了,我是業主,你為什麼能扔我出去?傅椎祁勃然大怒,說要把房子收回去。
喻利知:……
喻利知:[歎氣]雖然……我倒也沒想到他居然對那個人還這麼重視。
兼而:什麼意思?
喻利知:我打聽到這次招標的公司裡,有一家公司的負責人叫宋暘,這個人似乎以前跟過椎祁一段時間。我看他這意思可能是要幫宋暘拿到這個項目。
兼而:哦。那沒辦法了。
喻兼而正思索怎麼結束此次的話題,他哥發來新的消息:家裡看似度過了最難的那關,可元氣大傷,其實隻是表麵上有起色,各方的壓力依然很大,爸爸那會兒到處欠的債咱們還是要儘快還上才好。
喻兼而有時候懷疑自己上輩子是撒旦這輩子才會有這麼一個爸。
他猶豫了一下,回複:可你不是說傅椎祁要幫那個人拿到這個項目嗎,我也沒辦法啊。
過了一小會兒,他哥回複:椎祁都沒跟那人在一起了,可能感情也就那樣兒,現在隻是椎祁顧念舊情罷了。你現在正跟椎祁在一起,他不也得顧念你的感受嗎?
兼而:很明顯他不顧念我的感受,他都把房子收回去了
喻利知:咱家在那附近也有房子,你喜歡的話,哥哥過一套給你
兼而:我不是為了房子,隻是用事實說話。
喻利知:[歎氣]
喻利知:咱倆再想想辦法吧,還是不能就這麼放棄
兼而:我沒辦法
喻利知:再想想
喻利知: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午休一會兒吧,等下又要上班了
喻兼而回了他一個OK的係統表情,擱下手機,起身回工位。
哪還有時間午休,這一通不愉快的天聊下來,已經到上班時間了。他今天早會沒到,黎總已經不高興了,他不能在這會兒頂風作案。雖然他知道黎總主要是生傅椎祁的氣,可多多少少也有些生他的吧。
他知道,黎總氣他逆來順受。可人和人的性情不一樣。而且話說回來了,楊總和傅椎祁關係那麼好,說得上是一對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黎總不也還跟楊總在一起嗎?
想來想去,喻兼而覺得黎總可能不是在氣自己,而是在氣自己。
但黎總究竟在生誰的氣這件事可以先放放,眼前最緊要的事情是——
喻兼而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路。他瞥了眼來電顯示,是1樓大廳的前台,可能有訪客找他。他拿起話筒,傳來前台女生有些異樣的聲音:“是喻經理嗎?”
“是。”喻兼而問,“什麼事?”
“呃……”女生正斟酌著,那邊嘈雜的聲音已經傳入了喻兼而的耳朵裡,似乎是有女人尖利的叫罵聲哭嚎聲,還有保安的叱喝聲。
喻兼而覺得耳熟,略一思忖,反應過來了。這很可能是早上插隊的那個女人。可是她怎麼會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
喻兼而沒來得及多想,前台女生壓低聲音說道:“喻經理,有個女人來鬨事,說你害死她兒子還畏罪潛逃,還買通警察……我已經叫了保安,但是……”
她沒把話說完,可能也有點不確定。雖然那個女人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可萬一的萬一真和喻經理有關係呢?保安貿然把人叉出去對公司影響不好。
喻兼而明白她的顧慮,打工人何必為難打工人,他馬上說:“不好意思,我現在就過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