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村,距離無量山尚有五百裡之遙,村內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樸實安樂與世無爭,可就是這樣的村莊今日卻迎來了官兵。從官兵口中村民得知,前日裡距離村子五十裡外的鎮上發生了大事,鎮上一座客棧半夜失火,客棧內多數人員被燒死,這本屬意外事件,官府本隻要查點出損失補貼出資金安撫好民眾就可以了事,可清晨又有人在鎮外發現大量死屍,官府被這兩者死傷過大而驚動,由於兩者發生時間過於蹊蹺,官府立即便派出官兵搜尋鎮外方圓五十裡,尋找可疑人跡。
這本是件大案子,可是在這平淡如水的村莊裡卻激不起一絲漣漪,村民敞開大門任由官兵搜索,搜尋了近一天卻沒有發現任何線索,等搜到最後一家時,官兵幾乎已經沒有抱任何希望了,他們隻是照例行事般地上前敲門準備草草搜查一番就離開。
最後一家開門的是位年近半百的婆婆,婆婆身形瘦小,麵容慈祥,問清他們的來意後讓開了身子讓他們進去,還體貼地為他們倒了水,搜索了一天,官兵們也累了渴了,喝完水後,他們就開始搜,隻不過這次他們放輕了手腳,沒有弄亂或弄壞婆婆家裡的擺設。
掀開裡屋的門簾,裡屋有兩個人,一位身穿淺青色衣服的年輕男子正坐在床邊,麵容俊美,手裡捧著藥碗,從表情上看似乎是在哄誘床上的人喝藥,床上的人錦被隻蓋到鎖骨,雪白襯衣,漆黑的長發蜿蜒在枕上,麵對床邊男子的哄誘無動於衷,正麵朝裡睡著,從側麵看過去,臉部輪廓很像女子。這場景落在官兵們眼中,就像是生病的妻子不願喝藥,丈夫正柔聲規勸。
官兵的到來打斷了這份恬和,年輕男子從床邊站起,看著官兵們目含探究,床上的人也轉回了頭,柳目星眸,肌白似雪,雙頰還透著淡淡紅暈,見到他們她有一瞬間的驚訝,然後拉拉被子,這舉動落在官兵眼中被理解為女子害羞的自然反應,他們禮貌向他們詢問幾句後便離開了裡屋。
來外屋外,婆婆向他們解釋說這裡屋的兩位是她兒子和兒媳,昨日裡剛成親,今日早上就鬨了點小彆扭,讓他們見笑了,官兵們笑了笑,在看見院子裡晾曬著的豔紅喜服,他們不疑有他賠禮道歉後便出了門,好心的婆婆還送不熟悉村路的他們出村。
門關上後,裡屋裡的氣氛卻驟然冷了下來。
慕容幽坐在床邊,胳膊上的傷已經包紮,從外麵看不出一絲異樣,他端著碗,氣質冰冷,冷眸盯著床上不肯配合的人,輕哼一聲,“當真不喝?”
“怎敢勞煩慕容盟主。”納蘭魅看著他,麵容失血蒼白,眼睛黑暗,眸底湧現著怒氣,表情卻淡然。
慕容幽的臉色因這句話再度沉了幾分,這人想死嗎?他堂堂武林盟主為救他受了傷,他不但不感恩圖報,反而在這裡拒絕治療,真當他的血是白流的嗎?慕容幽眼底閃現出煞氣,語露危險,“你以為你不喝,本尊就沒有辦法讓你喝嗎?”
“慕容盟主又想趁人之危嗎?”納蘭魅眼珠一冷,戲虐回道,他可沒有忘記這個人昨夜趁著他失去內力毫無抵抗之力做的事。慕容幽的嘴角卻因他這句話而勾了起來,語帶調侃,“趁人之危?你不會還在想昨晚的事吧?”麵對納蘭魅的這種態度,慕容幽不僅挑眉回想起了昨晚。
昨晚來到這裡時,納蘭魅高燒不退渾身是汗,需要洗澡清洗乾淨,衣服上又都是血跡需要處理掉,這衣服無論如何都要脫的,可是納蘭魅隻穿了件單衣,一脫就見光了,而且婆婆又是女子,能幫助幾近昏迷的納蘭魅洗澡也隻有慕容幽了,慕容幽堂堂武林盟主如今要親手伺候人洗澡,本就窩著一肚子火,奈何脫衣服時納蘭魅卻醒了,死活不配合,慕容幽火氣一來,那衣服…直接就被撕下來了。
納蘭魅當然是羞憤難當拚命反抗,慕容幽皺著眉不耐煩地伸指一點,納蘭魅隻能僵著身子任由慕容幽擺布,整個洗浴過程可謂是尷尬無比,慕容幽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幫人洗澡,不知道如何下手,就東摸一下西捏一下,而納蘭魅緊閉著眼,全身肌膚也不知是熱水浸泡還是其他原因,直到洗浴結束依舊是通紅一片,等一切料理完,納蘭魅就鬨起來了脾氣,死活不理會慕容幽,想來是真的生氣了。
“如果你還想繼續,本尊倒不介意再為你洗一次。”慕容幽彆有深意的瞅著納蘭魅,嘴角含著邪裡邪氣的笑容,不提還好,一提他倒想起來了,昨晚的納蘭魅真可謂誘人,肌膚粉紅,麵容因水氣氤氳,美的不像話,隻不過當時他受著傷,血還在流,也就沒有那麼多心思去想其他,換平時,他可就沒那麼容易就放過了,他發現自己挺喜歡看著這個人無措的樣子。
聞言,納蘭魅輕哼一聲,轉過頭去不打算理會這個人,耳垂卻悄然變紅,可能也想起了昨夜的場景,“慕容盟主,我累了,請你出去。”
“出去?”慕容幽彎起眉,目光落在手裡的碗一挑,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本尊當然要出去,不過要等你喝了藥以後…”
當納蘭魅意識到不對時,他就被慕容幽從床上撈了起來,來不及說話,下頜就被扣住,暗影壓下,慕容幽的唇壓了下來,扣住下頜的手用力,納蘭魅吃痛,嘴張了開來,慕容幽嘴裡藥汁便順利渡了過去。
等藥全部渡了過去,慕容幽離開他的唇順便舔去他嘴角溢出的藥汁,納蘭魅推開慕容幽,咳了幾聲,咳出的氣息都帶著藥物淡淡的苦味,他雙頰通紅,正強忍著怒氣,眼睛直直瞪著慕容幽,雙眸冒火。
不過這樣子落在慕容幽卻顯得可愛,沒想到淡然如仙的他也有這麼豐富的表情,他伸指抹去自己嘴角的藥汁,語氣興味卻隨意,“不就是一個吻罷了,又不是沒有親過,你鬨什麼小家子氣?”
納蘭魅側過頭,知道自己現在處於弱勢鬥不過,但他可以選擇不搭理。慕容幽卻將他身子摟近,單手抵在他背後,臉色轉正說道:“好了,先不說這些,先幫你把毒逼出來。”昨夜雖然納蘭魅吃了點虧,但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讓慕容幽看見了他頸後的紫印,明白納蘭魅為何一直持續高燒還無法使用內力的原因,納蘭魅是中毒了。
納蘭魅輕輕歎了口氣,現在的狀況讓他有些無所適從,原來毫無抵抗之力的感覺是這般無奈,他閉上眼,摒開心中一切雜念,專心引著慕容幽輸給他的內力緩緩走遍全身。
日落西下,納蘭魅吐出一口黑血後昏迷在慕容幽懷中,慕容幽臉色也微微泛出蒼白,胳膊上的傷口也不知何時裂開了,整個袖子都被染紅,可他卻好像沒有任何感覺,慢條斯理地扶納蘭魅躺平,還在床邊坐了一會才離開,等慕容幽離開後,納蘭魅卻睜開了眼,手輕輕摸上胸口,輕輕歎了口氣後又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