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去看,那竟然是一根鐵簽,燒烤攤上串菜的那種。
主顧可沒交代過對方反偵查意識一流,還有這種老練的暗器手法,他警惕著四周的動靜,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接通後說了句溫夜不太能聽懂的話,看表情有些不滿對方的信息。
對方回應的也是句偏門的方言,應該是答應了漲價或者其他。最後三個字隱約能聽清
“殺了他。”
眼見四下無人,暮色也越來越濃,黑背心按滅手機不在猶豫,閉上眼耳朵動了動,徑直朝溫夜躲藏的方向追了過來。
溫夜刹那間屏住呼吸,但這對現在的他來說太難了,劇烈的體力消耗讓他眼前陣陣發黑,心臟撞的肋骨生疼,站都站不穩了。
這樣的隱藏毫無意義,他和黑背心有著非常大的體格差距,不敢真的被追上,於是快速奔到樓上,黑背心聽見動靜立刻追了上來。
看見前麵相通的窗口,溫夜毫不猶豫助跑幾步單手一撐,漂亮利索的淩空越過兩個窗口,穩穩落地,黑背心緊追不舍,眼見也要跳過來。
溫夜抬手就要扔出第二根鐵簽,卻猝然被握住手腕猛然一拽,幾步拖到角落中,對方死死的按住他的腰身,製住他的手腳。
溫夜手指靈活的一轉鐵簽就要刺向來人,手肘被猛然別到身後,整個人被抵在圍牆上,此刻他才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緊接著更熟悉的聲音響起:“我還不知道時先生有這麼厲害的手上功夫。”
這樣全然的壓製讓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季沉川體格上強勢壓迫感和熱量迎麵將溫夜裹挾其中。
溫夜微微仰頭,避開那過於灼熱的氣息,喘的還有些不穩:“我怎麼不知道季家的追蹤速度怎麼這麼慢。”
季沉川眼眸深沉,仔細的打量著溫夜,罕見的有些驚詫:“年紀輕輕,仇家倒是不少。”
不年輕了,大你三歲不止。
片刻功夫,那黑背心也輕鬆越了過來。
溫夜一掙,被季沉川更強勢的力量鎮壓回去,他仰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季沉川,明顯是要談條件。
季沉川眉梢一挑:“進公司或者我直接把你送給對麵。”
溫夜全然沒想到季沉川會在這個時候要挾他,想要掙脫桎梏自己動手卻被他握住手肘背對著壓在了牆壁上,一條腿抵在他雙腿中間。
那是霸道至極的控製和鎮壓,溫夜連雙腿都動不了,深吸一口氣,用儘所有的涵養道:“進公司。”
季沉川看起來非常滿意這個答案,將他推到了隱蔽的角落:“待好,彆亂跑。”
此刻已經完全是夜幕,拆遷廢棄屋裡隻能靠外邊掃進來的光視物,黑背心聽見腳步聲猝然回頭,還沒有所動作,就被當胸一腳踹飛了起來,砰的一聲砸到牆麵上又摔了下來。
黑背心猝然被偷襲,咽下喉頭腥甜,踉蹌起身謹慎的瞪著麵前的人。
遙遠微弱的霓虹燈勾勒出季沉川強壯高大的身影,他身上還穿著裁剪得體的高定西服,頭發紋絲不亂,像極了警匪電影中的西裝暴徒。
“你是誰,告訴你,彆當老子的財路!”說著竟然從後腰摸出一把短刀,劈頭寒光朝著季沉川砍了過去!
季沉川冷哼一聲,後退半步躲過短刀,發現這黑背心竟然練過,刀刀直衝要害,幾次都貼著他的脖頸劃了過去。但這樣的野路子肯定比不過季沉川多年專業訓練和早年混賬時候的實戰經驗,他抽身一個掃堂腿將對方掃了個踉蹌,然後一拳重重的楔到他的肚子上,
一聲悶響,黑背心血水混合著胃液直接噴了出來。
角落的溫夜幾乎聽見了內臟破裂的聲音。
季沉川順勢擰住他的胳膊,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將人按到在地,反將他胳膊擰脫臼,下了他的刀扔給了溫夜。
他居高臨下看著掙紮的黑背心:“你在誰麵前談財路?嗯?!”
棒球帽被那一拳打的頭暈眼花,幾秒才緩過來,在掃過季沉川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後,眼底驟然露出極度仇視的狠色。季沉川頓覺不好,隻見對方竟然掙紮著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來了一把槍!
砰——!
“小心!”溫夜上前一把拉過季沉川,因為力度太大,季沉川又太沉,兩人在地上滾了一圈才爬起來。季沉川原來位置的天花板上被打出了一個彈坑。
溫夜一瞬間覺得自己身上壓了頭過年豬,壓的自己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這一槍直接激發了季沉川的凶性,直接將西服外套扔給溫夜,但黑背心似乎也意識到了闖了大禍,一骨碌爬起來,二話不說就往外跑。
季沉川追了兩步回頭看了眼溫夜。
溫夜艱難爬起來:“彆管我,你先追!”
黑背心對這片地區似乎很熟悉,七拐八轉就繞到了出去,徑直闖進了一家非常有格調的咖啡廳。
季沉川直接追了進去,迎麵被溫暖昏沉的西方管弦樂撲了一臉,而對方徑直衝向後廚。
他還要再追,卻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季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是林如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