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 玄影欺近,大掌撫在她鬢邊(1 / 2)

禁闈藏鶯 焰衣侯 3994 字 9個月前

就連姊姊也覺得她在小樓閣見到的雲中王像另一個人。

顧南枝:“姊姊說得對,是我還不夠了解。”可是她親自接觸,那人分明就是雲中王呀。

但又如何解釋,同一個人有兩種完全不同的性格?

顧南枝沉吟道:“雲中王就沒有古怪的地方麼?”

“古怪?”顧芸禮偏首沉思,“他一個毫無權勢的不受寵皇子有什麼值得人關注的?無非是現在被鎮國大將軍器重,擁有雲中和雁門關的部分兵權。”

顧南枝把剝好的蜜糖鬆子放在玉碟裡,“姊姊好好想想呀,不急的。”

不知為何,雲中王身上藏著許多秘密,弄不清她便心有難安。

“唔……我想想……有了!我不是和你說過雲中王還是九皇子時在宮裡備受欺淩嘛?他就像皇子們的出氣筒,一有不高興就在他身上拳打腳踢發泄,平常還拿他尋樂子。

有一次八皇子將他騙去一個老宦官的院子裡,大晚上的還落了鎖,那個老宦官可不是什麼好人,手底下隻要長相清秀的小太監都被他誘騙折辱。”說到此處,顧芸禮麵露鄙夷。

她繼續道:“九皇子娘親早死,衣食被下人克扣,那老宦官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把魔爪伸到皇子頭上。”

整顆心都被提領起來,顧南枝追問道:“後來呢?”

“後來?那老宦官死了。”顧芸禮輕笑,笑老宦官的罪有應得。

“死了?”

“是啊具體怎麼死的,就不得而知了。”

院門落鎖,誰也不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第二天早晨小太監來送早膳時發現老宦官屍首不全的倒在院子裡,旁邊還有滿身鮮血的九皇子,唇邊殘留乾涸的血塊。

那老宦官曾於禦前伺候,否則也不會在宮內大行其道,他一死,驚動了聖上,聖上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一|夜|歡愉留下的兒子。

衛尉欲從九皇子口中查出老宦官的死因,但九皇子閉口不言,太醫為其檢查身體,發現他指縫裡還殘留著碎肉。八皇子也被帶去調查,見到九皇子瘋了一樣大喊大叫,“他不是陸修瑾!”

陸修瑾被仔細檢查,他仍舊是那個沉默寡言的九皇子,隻是不再任人欺淩。

那一年九皇子七歲,知曉宮中往事的宮娥也老了,顧芸禮頗費力氣才挖出來這番隱秘,但後麵的事她就絕口不提,以免嚇到妹妹。

妹妹親手剝的鬆子每一顆都是甜絲絲的,顧芸禮吃了還想吃,不忘打趣她:“妹妹怎麼對雲中王格外關注?”

“也沒什麼,就是好奇,畢竟曾經的九王,隻剩下雲中王和江南王了。”顧南枝轉開話題,“姊姊下次再與我說說江南王吧。”

“也無甚好說的,江南王在富庶之地吃喝玩樂,做個閒散王爺呢。”

天光追逐金烏,一同落下西山,餘霞成綺之時宮人擺上珍饈美饌,姊妹倆用過膳後,顧芸禮便告辭離宮了。

漆沉沉的夜,顧南枝窩在拔步床輾轉難眠,北疆的百姓、身邊人的死、雲中王的變化……一樁樁事壓在心頭,怎麼能安然入睡呢?心事難解,再多的湯藥也像於事無補。

“篤篤”“篤篤”又是熟悉的敲擊聲響起。顧南枝坐臥起身,腳下趿拉絲綢履,一步步走向右殿。

濃雲遮住彎月,泄露出的月光穿過窗欞,卻被一襲玄影攔截。他逆光踩在窗台上,一手撐在窗框,悄然若蝶地躍入寢殿。

陸修瑾穿著與夜色融為一體的玄衣,箭袖束緊繡有銀線,他沒有戴冠而是把烏發束起來,整個人端的是疏冷落拓、浮華不羈。

“你怎麼進來的?”顧南枝著實驚嚇,上次他趁接風宴沒有出去而是逃到長樂宮,今日又是怎麼躲過南軍摸到長樂宮來的?

陸修瑾發尾濕潤,往下墜落水珠,不僅如此他的衣袂皆是濕潤的。

他潛進宮的方式並不打算告知顧南枝,隻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包,“早朝暫休,太後身體抱恙,臣特來探望太後。”

回到皇宮,她依舊是太後,他亦為臣子。

顧南枝不好讓他一直僵著手,勉強接過,聞到甜膩的香氣,不禁問:“這是什麼?”

“上次一彆,送太後回宮時,見太後的目光停留在街邊小攤上,便想著下次給太後帶來。”

她回去的時候正值傍晚,寧安街是不夜街,愈來愈多的小販支起攤子,其中一個小攤上售賣的果子引起她的注意。

拆開油紙包,黃麻色油紙上團著兩隻兔兒模樣的果子,身體是用雪白的糯米粉揉成,眼睛是山楂碎點綴。果然是她見到的新奇果子,不過多看了一會兒,他都能記在心上,還不顧性命之虞潛進皇宮帶過來?

顧南枝心口一緊,手掌也跟著使力又怕把兔兒果子捏壞,“北疆百姓哀家一定會救的。”

“臣相信太後是言而有信之人,但今日來此並不僅僅為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