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醒來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醫院的病房裡。
頭頂漂亮的水晶頂燈折射出五彩的光,牆麵粉刷得雪白,還有一些好看的雕花,擺的裝飾也都很有品味,處處透露出溫馨和精致。
不可能是他那間小破房子,甚至和這棟爛尾樓都顯得格格不入。
“醒了?感覺怎麼樣?”正愣神,麵前遞過來一杯水。
眼前的男人約莫四十上下,他衣著得體,戴著一副粗黑框眼鏡,劉海有些長的遮住了眉毛,很周正的長相,隻是看起來風.塵仆仆,似乎在外麵奔波了一天,神色很是疲憊。
“多謝,”白笙接過杯子握在掌心,暖的,鼻尖飄過誘人的甜膩香氣,感覺味道應該不錯,“敢問閣下是?”
“徐成。”男人挑了挑眉,對於自己鄰居不記得自己名字這回事沒有太大的反應。
“這是你家?”白笙掃視一圈,“很漂亮。”
徐成雙手抱胸,主動解釋道,“昨天晚上……結束後你突然就暈過去了,你房間窗戶的那層塑料紙被捅了個大窟窿,漏風。所以就讓你暫時在我這休息一下。”
白笙點了點頭,“多謝告知。”
徐成輕歎一口氣,終於把手放下,認真地看著他,誠摯道,“是我們該謝謝你。”
“身上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我簡單看了下沒有外傷,好好的怎麼會昏迷?是因為覺醒成天賦者了嗎?我之前沒見過,所以也不知道彆人覺醒是不是也這樣。”
白笙聞言內視一圈,發現經脈還是破破爛爛的,脆弱得像一捅就破的白紙。
但好在也沒有變得更糟,估計是沒有繼續惡化的空間了。
昨天事發突然又情況危急,他手上卻沒有仙劍、符篆、靈器甚至哪怕一塊靈石。
沒有任何可以幫忙的東西,隻有這具病弱的身體和不那麼穩定的修為,所以白笙實在沒辦法隻能以血為媒繪製烈焰符,拚著同歸於儘的決心才勉強解決。
這種情況下沒有缺胳膊斷腿,僅僅是昏迷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隻是有點累了。”白笙搖了搖頭,麵色蒼白如紙,強撐著精神問道,“你方才所說覺醒,還有天賦者……是什麼意思?”
他也確實好奇,又是沒有聽過的名詞。
徐成這下是真的震驚了,他微微後仰,把白笙從上到下打量了下 ,重點關注了一下他的頭,驚疑不定道,“你不知道天賦者?完全……沒聽說過?”
這人真的失憶了,該不是腦子被雷劈壞了吧?
畢竟這可是常識,三歲小孩都知道的那種。
白笙見他這麼大反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件事,隻能一臉淡定地回望過去。
徐成輕歎一口氣,緩慢解釋起來。
原來這個世界雖然沒有修士,但是有一群人,他們被稱作“天賦者”,大概隻占總人口的1%,卻占據了絕對的話語權和地位。
每一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會進行檢測,如果確定是天賦者,全家都會得到巨額現金獎勵,包括後續的學費生活費等等全都有保障,絕對是能榮耀滿門的事情。
白笙眼瞼微垂,這種檢測,他猜測就是類似混元大陸初級入門的靈根測試,用以區分有沒有修煉資質。
除了出生時的檢測,後麵也會有少部分人隨著年歲增長陸續覺醒。
覺醒的條件暫時沒有明確定論,可能是一場意外,可能是由於經曆了重大變故,可能僅僅是睡一覺醒來……零零散散不一而足。
但是往往後天覺醒的天賦者實力和潛力都要大打折扣,所以雖然對普通人來說依舊是難以企及的高度,可在先天覺醒的人麵前,就完全是拖後腿的存在了。
不過這也省去了他找借口的麻煩。
當然天賦者也不是白白享受特權的,像之前的那種爬山虎怪,其實這種異常事件還有很多,都需要他們去解決來保護普通人類,所以地位超然也是理所應當的。
這倒是和混元大陸類似,修士庇佑凡人,凡人供奉仙門,崇拜修士。
而白笙之所以對天賦者的事毫無所知,是因為這些人平時都住在主城區,輕易不會到這種偏僻遠郊來,所以他在這裡見到的都是普通人。
另外他們接取任務都在一個叫賞金公會的地方,由於任務具有一定危險性,甚至可能會比較殘忍血腥,所以能公布出來的都是一些無傷大雅表麵上的東西,導致普通人對此了解不深入。
但不管怎麼說,天賦者、異獸、賞金任務,這些聽來倒還和他之前的世界有點相似,白笙自覺終於找到了一份幾乎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工作”。
降妖除魔,他最在行了好嗎?
還能親眼見證這個世界所謂天賦者的各種攻擊手段,倒也算有趣。
徐成解釋完,神色也輕鬆了許多,“這下好了,既然成為了天賦者,你那些債就不算什麼了。”
他輕笑了聲,感慨道,“你有這本事,賺起錢來可比我們輕鬆多了,但……”他話風一轉,表情凝重了點,“不管怎麼說,之前的事,是我們不對。”
他甚至彎腰,朝白笙頗為正式地鞠了一躬,“很感謝你救了我們,我代他們向你道歉。”
白笙有些茫然,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徐成見他這表情,倒是沒想到這人竟然能失憶到這個程度。
按理說趁著他現在沒記憶,糊弄過去是最好的,但是如果不提前說開,一旦他恢複記憶,這裡的人恐怕就……
畢竟哪怕是最低等級的天賦者,也遠比普通人重要得多,更彆提還是他們這些本來就沒什麼地位,甚至無家可歸的人。
哪怕看在這份上,也希望他能不再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