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醫院回來之後,這裡是不是有人對你態度不好?”徐成緩緩解釋道,“之前你的債主上門討債,砸了不少東西,包括一樓的樓梯。”
白笙回想起樓梯間上麵那個大洞,沒想到竟然也是因為他。
“他們放話,要麼你限期還錢,要麼讓這裡所有人過不好。”徐成捏緊了拳頭,這事也是他下班回來聽說的。
“所以他們也沒有辦法,隻能想辦法把你趕走,誰能想到你竟然一時想不開衝出去,就被雷劈了。”
白笙恍然大悟,這群人先前對他那麼惡劣的態度瞬間有了解釋。
而現在徐成坦然的態度,他也明白其中的含義。
“你放心,”白笙驕矜地朝人點點頭,起身準備下床,“本就是他……我的錯,你們也不過是無辜受累。”
徐成這才算徹底鬆了口氣,他當初隻是一時心軟釋放了點點善意,上班路上順手把被雷劈的鄰居送去了醫院,倒是沒想到這個根本沒見過幾次麵的人竟然這麼好說話。
他還想再趁熱打鐵說些什麼,突然耳旁傳來尖銳的炸裂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白笙一把扯過手臂。
而他原先站立的地方正躺著一個差不多拳頭大小的石塊,一旁的窗戶破了個大洞,冷風不斷往裡刮,然後另外兩扇窗也都被接連砸破,玻璃碎了一地。
沒有了窗戶的阻擋,外麵的聲音越發清晰了,樓下似乎圍攏了不少人,吵鬨不休,夾雜著辱罵和淒厲的尖叫聲。
“又來了,真是會挑日子。”徐成臉色難看了起來,瞥了眼臉色蒼白但神色還算平靜的白笙,想起來他失憶了,主動解釋道,“估計是討債的人來了,他們之前說過三天後會再來,這麼亂糟糟的,都忘了是今天了。”
白笙瞬間明白了,是原身遺留下來的問題,他既然占了這副軀體,就有義務替他去解決。
於是轉身準備下樓,徐成連忙跟上去,小心翼翼地扶上他的胳膊。
等他們走到樓下,瞬間被十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圍了起來。
其中一個領頭的手裡還拿了根棍子,上麵劈裡啪啦閃著電流,可想而知如果被電一下會是什麼情況,相信沒人願意去嘗試。
“老子記得清清楚楚,讓你三天內搬走。怎麼,是把本大爺的話當耳旁風了?我是不是給你臉了?看來今天不卸你一條胳膊,是不會乖乖聽話了……”男人滿臉的橫肉,張嘴的時候露出一口黃牙,熏得白笙後退了兩步。
從那男人的角度看來,白笙臉色蒼白腳步虛浮,都不用他們動手說不定睡一覺就沒了,就算欺負他也沒什麼成就感。
可是既然收了彆人好處要讓他眾叛親離被所有人唾棄,那就必須讓他成為徹底的喪家之犬,就像最低賤最惹人厭煩的爛泥一樣,沒人敢去沾染,更是被所有人唾棄踐踏。
於是他順著看到了徐成拉著白笙胳膊的手,嗤笑了一聲,“我說今天怎麼沒哭著求饒呢,這是多了個幫手?你……”他把徐成上下打量了一番,譏諷道,“要替他還債嗎?有難同當?我可真是好感動啊……”
“還有你們。”他環視了一圈,以往他來的時候,這些人都跟縮頭烏龜一樣躲在自己的房間裡,不管他們怎麼打砸鬨都不敢探頭,生怕波及到自己,今天倒是都敢出來看熱鬨了?
而且看過來的眼神似乎不再是單純的恐懼,更多的是好奇和期待,似乎還有絲……幸災樂禍?
烏泱泱一群人圍著他們,還挺有壓迫感的。
“跟他們沒關係。”白笙主動開口道,拂開徐成的手,神色淡然地看著麵前的男人,“錢我會還的,隻是需要寬宥點時間,否則你就是把我打死,那些錢也隻能打水漂,於你們並沒有什麼好處。”
白笙的語氣過於平靜了些,和之前瑟瑟發抖痛哭流涕著求饒的形象完全不同,男人陡然升起了一股被挑釁了怒意。
這樣的反應,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於是他沉下臉,語氣更加凶狠了幾分,“怎麼,你在教我該怎麼討債嗎?看來是我最近太好說話,給你臉了!”同時手裡的電棒發出嗶啵刺響,光是聽聽就覺得身上開始隱隱作痛了。
他的狠話還沒放完,就被白笙打斷了,“牆上是你們弄的?”
本來經過昨晚的驚險,牆體已經出現了幾道一指寬的裂縫,上麵漆黑的燒灼痕跡更是觸目驚心,可都遠遠比不上大門邊上那幾個鮮紅的“死”字來的刺眼。
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噴上去的,字體邊緣模糊地流淌著幾道血色的痕跡,看起來極為不詳。
而原先還算平整的牆體也被砸出了幾個拳頭大小的坑,露出下麵斑駁的水泥和磚塊,另外底下三層樓的窗戶幾乎都被砸破了。
沒記錯的話,就是爬山虎都沒弄得這麼糟亂過。
“你他媽的有沒有聽老子說話!”男人徹底怒了,舉起長棍朝白笙當頭砸下,速度快到產生了悶沉的破空音。
如果砸實了,恐怕立刻就會見紅。
周圍傳來一陣驚呼聲,有些人不忍直視地彆過了頭,可想象中血花四濺的一幕並沒有發生。
那虎虎生虎的長棍被一隻素白修長的手輕輕拖住,就像扶住了一個不小心跌落的相框一樣,輕飄飄的,沒有半點重量。
“什麼東西?你他媽的……”男人又驚又怒,顧不上什麼麵子,雙手握住了長棍,想要把它抽出來。
可它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樣,無論怎麼拔都不能挪動分毫。
這人是被雷劈得變異了不成?
以前自己輕鬆就能推他一個跟頭,現在怎麼突然變得力氣這麼大?
男人漲紅了臉,牙齦因為太過用力蹦出了血絲,他直接按了一下底部的旋鈕,把放電功率調到最大。
整根長棍都開始發出明亮的光澤,足夠把一頭牛的粗糙皮肉炸開。
可依舊沒有什麼用,周圍人緊盯著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那弱得好像隨時能夠暈過去的青年,一手穩穩接住長棍,和那個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男人。
高強的電壓像是直接被他的手掌隔絕了一樣,絲毫不受影響。
白笙甚至,抬起另一隻手,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