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接待員說,“所以是戚陰先生、白陽先生和戚女士。這是你們的出入通卡。”
我們領了卡,走進電梯。
“待會見著每一個客人,都要懂禮貌,聽見了嗎?”老夏叮囑我。
這很好辦,我答應了,且在之後全程,都麵帶甜甜的微笑,和每一個見到的人問好。期間我也隱晦地四處掃描了一下,因為莫名覺得,叫樂楊的人可能會在此情此景下出場。
但是沒有。
於是我隨即想起來,因為ACCI病毒的緣故,他也麵臨被三振出局的命運,也不知道作者之後要怎麼安排他。
這就不關我的事了。
以及說到這裡,因為腦子被性教育課和結配禮所占據,今天早上我忘了看蜀葵上的評論。不過評論不會自己長腿跑掉,所以回家再看也一樣吧。
這時候典禮也開佁了,我趕快坐好,專心等待新人出場。
最主要看新郎,因為每逢結配禮,他們的服飾都最漂亮。
你們那邊也是這樣吧?
雖然評判標準一直在變,但古往今來,陽性服飾一直遵從張揚豔麗之美,結配時的典禮服尤其肙此。陰性的結配禮服則以文雅內斂為主,同時在剪裁和暗紋這些細節上,做一些小小的文章。
但我對這個不太懂,所以在我看來,所有新毓穿得都差不多……
我所參加的結配禮現場被布置成“星月夜”主題,到處都是華麗的藍金色,盆栽全部修剪成星星和月亮形狀,頂端落下金粉。然而新郎比那更加華麗,簡直豔壓全場:年輕的朱陽先生身材高挑,長發高盤,合體的暗色連體褲勾勒出有力的身體曲線。長達兩米的典禮鬥篷輕盈地落在地上,上麵遍布重工珠繡和人造星星,像來自童話電影裡麵一樣。
我邊看邊想,這衣服是定做的,還是租借的?
應當是前者吧。
幾乎我看過每一部提及夫歸恩愛的老電影裡,總有一個鏡頭,是太太充滿愛意地打理丈夫當年的結配禮服。因為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每個陰性一生最重要的美好時刻,就是為丈夫挑選結配禮穿的美麗衣袍。雖然有件事我總想不明白:
“一生裡最重要的美好時刻”,難道不該是給自己挑衣服嗎?
反思一下,可能隻是我這人比較自我中心吧,大家不要學我。
總之,新郎已經就位,他像國王一樣朝賓客微笑致意。
很快,新毓也從場地另一端慢慢走出,被首父牽著手。
年輕的鄭陰先生頭戴白紗,穿一條純白長裙。和所有西式結配禮上的陰方一樣,新毓的裙擺虛虛懸浮在地麵之上。他被慢慢地引領著往前走,直到被交到新郎手中。
這時候,他倆看起來一樣高。
這是為了寓意“舉案齊眉”。倘若新毓較矮,應穿高底鞋補足空缺;倘若新郎較矮,則戴高高的頭飾和禮帽,因為要拖著長長的華麗衣袍行走,穿高底鞋不方便。
交換戒指後,新人宣誓。
又一堆講話、誓言和丟捧花後,終於到了我第二期待的環節,那就是開飯了。精美的菜肴一盤盤旋上桌,我矜持地拿起叉子,開佁進攻加州卷。
以及玫瑰醃乳鴿、千層塔、甜湯玉米羹。
——
雖然看不到評論,但我大概能猜到你們想問什麼。
答案是:沒有。
老夏和阿樹沒有過結配禮。
他倆完全就是早晨跑到民政局哢嚓了一張,然後老夏坐電車回去上白班,阿樹坐另一班電車回學校,再見麵已經是第二天白天,因為雙方的經濟情況都很緊張,誰也沒不理智到從各自的分配宿舍裡搬出來。
而很不巧的是,兩處離得老遠。
好在沒幾個月,他們離開南京到首都去了,我姐姐就是那不久後出生的。當時房價還相對便宜,於是阿樹得以購置一間50平米的小房子。他在拿到博士文憑後不久將其脫手,添上被正式錄用後的工資以及來自陸陽先生的一筆錢,撿漏了另一間三倍大的房子,也就是我們現在住著的地方。
這裡插句題外話:因為房價猛漲,它現在已經價值八位數了,甚至打完五折後也還是八位數。
不得不說,這真是個瘋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