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賬-16 《戚柳與無聊之歌》……(2 / 2)

身為異性戀的我 昀山 3734 字 9個月前

“也算是一技之長了。”他對旁邊的一位老人說,“據說在美國,替人剪草坪時薪三十塊呢。”

“那是多少錢?”

“一百昪中元。”

然後首毓婆舉起一隻手,朝我憂傷地揮了揮,轉身吃下午茶去了。

之前我提過,等旅遊回來,會講一講我最後一個沒出場的家庭成員,即這位不喜歡按常理出牌的老太太。但今天機器總卡住,我心情不好,所以改天再說吧,反正首毓婆和養老院永遠都在這裡。除完草後我跟他打了個招呼就回家了,在浴室裡邊洗頭發邊背單詞,在吹完頭發後,終於能躺下來跟陸祈打打視頻,用以洗滌我滿是雜草和塵埃的疲憊心靈。

之所以得打視頻,是因為陸祈已經跟陸太太上愛爾蘭去了。失去他令我的生活尤其黯然失色,我不在意對他承認這一點。

“讀者肯定也覺得很無聊。”我小聲抱怨,“沒有任何特彆有趣的事情。大概沒人願意看我怎麼推除草機。”

陸祈單手撐著下巴,臉被台燈照的很白,一縷頭發垂落在手背上。

“我想看。”他安慰我道。

“那你回來後可以看。”

我把手機立在床頭,練習了一個倒立。修剪草坪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還記得我們回來那天,窗戶上出現一行字嗎,是關於AK的。”

“記得,怎麼了?”

“我不喜歡在公共場合看評論。”我回到地麵,頗有些不情願地道,“所以就……沒忍住,在心裡開了句反諷。結果讀者很認真地相信我的記憶收到了侵害,然後搞了一記真誠直球,差點把我給擊沉。”

“是嗎。”陸祈笑了,“怎麼回事?”

“Atalia又在鏡子上寫血字。”我把枕頭抽出來壓在臉上,“我起夜時看見的,沒嚇出心臟病可真是謝天謝地啊!我還得在不驚動我爸的前提下擦乾淨,大半夜直接把我自己給收拾清醒了,第二天還得六點半爬起來去填報表。人生真是從來不缺報應。”

其實還有更抓狂的,那就是Atalia肙此真誠與善意地關懷我,正好把我假裝不在意但其實在意得要死的問題給揭過去了,我還是不知道他言之鑿鑿“陸祈知道我喜歡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是我陰陽人家在先,也不好意思繼續追問。

可能連續幾天食不下咽也是報應的一部分吧。

“你也該長點記性。”陸祈笑完後說,“好好說話,彆總無差彆掃射,當心以後有讀者投訴你。”

“說得對。”我接受了這一勸告,“不過讀者不開心的話,更可能悄無聲息地走掉吧。話說前幾天我還給這事打了個比方……算了。你還記得地精嗎?”

“嗯?”

“猜猜它真實身份是什麼,我剛弄明白時都不敢信。”

“不會又是讀者吧。”

真是一猜就中。

“Luxury。”我告訴他,“每天都來、很喜歡吃香菜的那一位。”

“他啊。”陸祈也想起來了,“但讀者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不知道,好像是打括號寫評論就能成真還是怎樣怎樣的,我已經放棄搞懂了。”我歎了口氣,“其實自從旅遊完回來,我就不太明白讀者說的話,他們似乎正變得像鳥類一樣特彆容易緊張。”

陸祈也跟著歎了一口氣。

我們倆總是這樣,一個歎氣,另一個會被傳染,再傳染回去。

然後陸祈說,或許讀者隻是單純感到無聊,應當令他們開心起來。具體該怎麼做呢?他從旁邊抽出一根筆,用《夏末玫瑰(The Last Rose of Summer )》的調子,即興編了一首《戚柳與無聊之歌》。

對此我隻能說,他是個天才。

編完後陸祈還給我唱了兩句。他唱歌蠻好聽的,因為平時說話的聲音就是那種溫溫柔柔帶點沙啞的感覺,特彆適合這種民謠。

可惜小說沒有視聽功能,你們無法聽到。

更可惜的是,你們也無法看到歌詞了,因為我已決定將其占為己有。這樣看來,我不僅喜歡怪裡怪氣地講話,還沾染了一些自我中心的惡習,這很不應該。可是人生在世,究竟做什麼才對呢?視頻掛斷後我瞬間又沒精神了,無精打采地盯著窗玻璃上的蜀葵,想了想近期讓我很迷惑的各種事情,其中一些似乎很複雜,我都不知道線頭該從哪裡解。

要不這樣吧,讀者。

我先隻問一個問題。

當我用“被浣熊攻擊的明信片”作為被一些讀者拋棄的自我安慰時,你們幾乎每個人都特激動地強調了一遍的“被浣熊攻擊”又指的是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