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無數事件看似毫不相乾,……(1 / 2)

牧蒼靖捏著這頁反詩,目光快速掃過,揉搓成一團反手丟到地上,甩袖對祝青簡道:“做得不錯,”隨即轉向一名跪在下方的官員,

“許愛卿,限你一個月內將此事查清楚,否則,許愛卿便告老還鄉吧!”

跪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刑部尚書立即道:“微臣領旨!”

“原博智?此人賊膽滔天,竟敢謀反!”

“好一個不自量力的逆賊!”

“嗬,當真是螳臂當車,蚍蜉撼樹!”

眾多大臣議論紛紛,這些話落在了祝青簡耳中,讓他不由地歎了口氣。

這原博智充其量不過是個棋子罷了,老閹狗和小太子欺騙利用完他的仇恨之後,那是定然要將他滅口的。

最後,秦顯生與負責燈塔建設的其餘幾名官員都被帶了下去,押後再審查。

秦顯生會被革職流放,也是祝青簡前世親眼看到的,不過隻要他人沒死,便還有一線生機。

宮中大操大辦的上元燈會便這麼草草收場。

馮太師、夏成武和祝遠暉被牧蒼靖留下,祝青簡與母親和妹妹一同上了回家的馬車。

馬車轆轆,他側頭看向窗外。

時光的長河,波濤滾滾,無數事件看似毫不相乾,卻又一環套著一環。

從一開始,他就不知道圖紙會被調換,而他緊接著就被調到茲城鎮去修固水庫。

在事情發生之後,他去搜查原博智的宅府,也隻發現了那張筆墨未乾的反詩,凶手不會給他留下任何有價值的證據。

不過這一世,不止二皇子無事,就連曹令今都活得好好的,若是站在老閹狗和太子的角度去看,他們根本就是白忙一陣,一點便宜沒撈著,還會在皇上心裡紮下一根刺!

祝青簡眯起了雙眼,心中暗暗思量:

前世祝家備受懷疑,老爹明知是誰做的,卻沒有證據,也無法言說,這次或許會有點不一樣……

偌大的宴會場地一片狼藉,眾人儘皆散去,曹令今也不知去了何處。

由於馮太師的位子距離高台最近,因此,他在最初之時就被一眾侍衛連同皇上一起保護了起來。

張統領聽從皇上的命令,首先將馮太師請去了華清殿。

夏成武和祝遠暉則被請去了值房等待。

他二人互不搭理,連坐都坐的遠遠的。

夜已深,殿外起了風,三名小太監抬來了火爐。

為首之人對祝遠暉彎腰笑道:“祝將軍,小的給您抬了個火爐,取取暖。”

看著爐內劈裡啪啦燃燒的炭火,祝遠暉感覺鼻子裡又嗅到了一股焦糊味,立即便聯想到了不太好的事,他歎了口氣,擺擺手道:“我一介粗人,不怕冷,拿走罷。”

“是。”

小太監應了,隨後便向夏成武的方向走去。

祝遠暉也轉頭看向了夏成武。

爐火映在側臉上,將夏成武的麵孔鋪上了溫暖的橘黃色,可是五官線條卻顯得冰冷異常。

他的臉上並沒有多餘表情,好似剛剛發生的事情當真與他毫無關係。

祝遠暉遠遠瞧著他,心下忍不住地就開始琢磨:

夏閹狗竟敢這麼乾?他這是要翻天了啊!

沒過多久,張統領又叫走了夏成武,隻剩下祝遠暉獨自一人扶著案上茶杯,一言不發,靜靜等著。

夏成武不久便出來了。

他的神情依舊未變,隻有北風將他厚重的罩袍揚起了一個角。

祝遠暉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心下了然。

既然能放夏成武離開,這麼看來,皇上在他身上也沒能查到什麼證據。

很快,張統領走過來,低頭道:“祝將軍,皇上有請。”

祝遠暉放下茶杯,隨他來到華清殿,抬步進入。

牧蒼靖正坐在楠木書案後,麵色看上去有些黯淡,隱隱透著青。

他此時正垂著眼,雙眼下方一片明顯的陰影,右手食指好似無意識般一下一下敲擊著桌麵。

“皇上。”祝遠暉行禮道。

等了一會,牧蒼靖依舊毫無反應,於是,祝遠暉又開口喚道:“皇上?”

牧蒼靖終於回過了神,抬起那雙帶著疲累神情的眼睛瞧向他:“哦,祝愛卿來了,賜座。”

兩名小太監很快抬來一把椅子,祝遠暉道了聲謝,便坐了上去。

牧蒼靖揉揉額頭,淡聲道:

“這燈塔倒下的位置,再明顯不過,瞄的就是老二和曹令今,以及你。”

沒想到他竟會說的這麼直接,且聲音平靜,好似隻是在閒話家常,完全聽不出什麼情緒,祝遠暉不禁微微吃驚,抬眼看去。

“祝愛卿覺得是誰乾的?”牧蒼靖問道,聲音依舊平靜。

祝遠暉緘默。

沒得到回答,牧蒼靖端起桌上濃茶,飲了一口:“祝愛卿若是想到了什麼,就儘管道來,朕一向信任你。”

祝遠暉張了張嘴,猶疑片刻後,卻道:“臣,不知道。”

牧蒼靖再次垂下眼:“你當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皇上,臣沒有看到什麼。”

隨後,便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祝遠暉忍著這好似陷入泥沼般令人極為難受的死寂,依舊沒有開口說話,最後,還是牧蒼靖打破了沉默,道:“沒看到,也隻是眼睛沒看到罷了,朕很希望你能說點什麼。”

“皇上的意思……臣不明白。”

牧蒼靖頓了片刻,放下手中茶杯:“遠暉,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揣著明白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