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是學習,她奮起直追,她等於是浪費了一學期。剩下的六個學期完全可以把這二十學分追上,修完。她必須按時畢業,必須比彆人付出更多。但這些對她來說都不是事。
羅敏嬌在宿舍的時間越來越少,隻是睡覺時才回宿舍。大二剛開學,她加入了楊東明所在的導師的實驗室。才剛大二的學生,她是第一個能加入到實驗室的學生。在實驗室的學習中,她接觸到的教授大多是醫學方麵的專家學者,知識豐富眼界開闊。帶給她海量的新知識信息,使她的進步日新月異。她的個人能力再加上家世背景,前途無量無人企及啊。
她在暑假時和爸爸羅進提出了這一要求,爸爸二話沒說,一通聯係之後搞定。她可以進學校任意一所實驗室,但她指明非要進楊東明所在的實驗室,原因是她接觸到楊東明的機會增多。在‘八仙’垮掉之後,她為自己創造的機會。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有時候甚至超過陳媛。友情進一步可以成為愛情,她耐著性子尋找合適的機會。
她敏銳地察覺到,金蟬和陳媛關係更好了,甚至連任曉月也和她們打成了一片。而大一時,她和任曉月可是一起學習一起行動的好朋友啊。看樣子,任曉月被她們收買了,她落單了。是不是陳媛發現了什麼?所以故意聯合她們三個,想欺負孤立自己?哼,這她可不怕,她家無論是在學院還是學校都有關係。一個陳媛算啥,走著瞧。
這天中午金蟬約陳媛一起在學校的小食堂吃飯。陳媛先到的,她點餐後邊吃邊等金蟬,意外發現了角落裡的吳世凱。她端起盤子湊到吳世凱那裡。
“吳世凱,好久不見。”
“你好。”吳世凱有些慌張,他知道陳媛經常和金蟬在一塊兒。
“我在等金蟬。”陳媛特意透露消息給他。
“哦。”吳世凱聽到後大方的點頭,可本來正常吃飯好像突然提速。
晚了,金蟬到了。她先看見陳媛,然後發現了對麵的吳世凱。她內心一陣內疚。他丟失了他身上的那份簡單純真的快樂,神情落寞。
陳媛背對著門,可她從吳世凱望向門口的眼神裡感覺到金蟬來了。她也望向門口,並朝著金蟬揮了一下手,她回過頭觀察著吳世凱。他的眼神裡更多的是痛苦。
“你好。”金蟬端著盤子坐下。她不敢直視吳世凱的眼睛。
“你好。”吳世凱一樣敷衍,他現在隻想逃離。他把剩下的飯菜幾口扒完,急匆匆地起身告彆。跟一陣龍卷風似的卷走了,卷走了滿目瘡痍的自己。
“金蟬,你和吳世凱怎麼了?”
“他值得擁有更好的人。”金蟬低頭用筷子戳著盤子裡的飯粒。
“什麼?你哪兒差了?”
“我連我自己都找不到,自己都無法愛自己,怎麼去接受他?我一個人不能活好,彆指望彆人能讓你活好。”
金蟬低著頭,低垂的短發遮住了側臉,她的頭越來越低。倏地金蟬抬起頭,狠狠地吸氣,她眼睛裡的淚花亮閃閃的, “陳媛,我要留長發我要從‘頭’開始。”
“啊?”
“不好嗎?那我剃光頭?”
“啊?你是這麼從‘頭’開始?剃光頭你就彆找我玩了,我不認識你。”
“嘿嘿,你彆得罪我啊。你要是敢不理我,我就二十四小時耗著你。該有人著急咯。”
“走開。”
楊東明暑期的工作大部分結束了,終於閒了下來,開始大四的課程學習。這學期剛開學他就發現羅敏嬌進入了他所在的實驗室學習,他隱約能感覺到什麼,所以儘量避開她。還好,羅敏嬌是個有分寸的人。
他一閒下來才感覺到‘失落’,吳世凱是有多久沒‘騷擾’他了?好像是從春節他們一起去植物園玩後直到現在。這家夥變了,從‘快樂公子’變成了‘憂鬱王子’。吳世凱一直是個挺樂觀的人,遇到困難時都是比較積極的態度。難道這次是重傷?楊東明想,自己得多關心關心兄弟。
一晃到了大四,宿舍的兄弟們都在忙。忙論文畢業實習以及畢業後的出路。他是屬於‘上岸’早的。在即將畢業的師兄師姐們經常會有一句戲稱:保研過著豬一般的生活,考研過著狗一般的生活,而找工作是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崔琛陽明年的實習在市第一人民醫院,他家有關係在。沈浩然畢業去另一個城市的醫學院繼續讀研。四個人中隻有吳世凱沒定下去向。
中秋節晚自習結束後他送陳媛回宿舍。九月下旬,白天天氣依然是燥熱,晚上暑熱散儘,涼風習習,正是一天最舒服的時候。他們手牽手散步,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校園這樣的他們,一切都剛好。兩個人圍著操場走了好多圈,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陳媛,國慶節放假,我們出去玩吧。”
“嗯,去哪兒?”
“隻要和你在一起去哪兒都行。”楊東明調皮地衝著陳媛眨眼。
“油嘴滑舌。”陳媛抿嘴一笑。說起玩,她想到了吳世凱,“哦,對了,你知道吳世凱現在怎麼樣了?”
“這家夥變異了,整天不見人影,就是偶爾遇見一次,也是耷拉著臉。哎,對了,我還想問你呢,他和金蟬怎麼樣了?”
“唉,不好。金蟬遇到了麻煩。”
“什麼麻煩?嚴重嗎?”
“這個嘛…嚴重。”
“要不要緊啊?”
“這個嘛…要緊。”
楊東明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著陳媛,“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知道啊。”
“解決了嗎?”
“算是吧啊。”
“哦,算了,等於沒有回答。”楊東明又繼續往前走,“她是不喜歡吳世凱嗎?”
“我不知道…”
“看樣子你知道的和我差不多。我想幫助吳世凱,估計沒希望了。”
陳媛沒有說話,金蟬的狀態不是誰能改變的。不是交個朋友或是忘掉過去重新開始那麼簡單,她需要時間治愈。
夏淑蘭在姐姐離開後,有一點點後悔,也就是覺得自己性急了。應該等周子鈺離開後,再讓姐姐離開的,也就這個地方讓她覺得不妥。招人容易,但是招到像姐姐這樣的人可不容易。招來的人,說一下動一下,絕不多乾一點活,準時準點上下班。那天周子鈺出國她想送送,想交待一下店裡新來的人,活挺簡單的,就是炸炸燙燙的,作料都是配好的。可人家兩眼一翻,不會!搞得她不得不停業一天。
看著女兒拖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消失的背影,雖有不舍但一想到未來她渾身輕鬆,現在隻等著女兒榮歸故裡,她感到美好的未來在向女兒招手。現在周子涵有一些小麻煩,有些神神道道的。沒什麼,小孩子鬨情緒罷了,過段時間就好了。反正不會來店裡了,陳媛和姐姐都不會再出現了,眼不見為淨,真清淨。
周子涵的高考成績隻能上本地的一所學院,選了幼師專業。唉,就這樣吧,她和周子鈺的人生將是一個天一個地。幼師,首先同事都是女人,然後周圍一群小屁孩,再次,遇見的都是娃媽娃爸,彆說嫁得好,能不能嫁出去都是問題。
開學時,她都沒去送送。周子涵一個人拖著箱子從她的店門口走的,和她打招呼後拖著行李箱走了。她不以為然地說,就在家門口,有什麼可送的,又不遠。馬上十一放假就能回來了,沒什麼的,走吧。店裡太忙了,沒時間送。她需要掙錢,不能再關一天店門。然後就顧自忙活去了。
周子涵的心破碎了,雖然她並不是遠行,可畢竟是第一次離開家呀。她們之間不是距離的遠近,而是心的距離。
沒有‘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的溫暖、沒有分彆時的叮囑、沒有關心沒有家的溫暖。而這些全部都給了姐姐周子鈺。周子鈺出發前父母眼神裡的依依惜彆之情,充滿了關愛。熱熱鬨鬨的家裡,她像個多餘的人。家裡好的箱子好的東西一切一切都先僅著周子鈺。周子鈺現在是全家的寵兒,是光宗耀祖。出國交流一趟不知道是不是鍍金?反正無論是外婆家還是奶奶家,隻有周子鈺出國讀書了有出息了。周子鈺現在是自視甚高,眼睛都在頭頂上,不低頭看人,驕傲得像隻公雞。她呢,什麼都不配,高考就那麼點成績,沒有為家增光添彩,反倒是抹黑了。周子鈺當初的高考成績也沒比她高幾分呀,如今不就是花錢出國讀書,就那麼了不起?再說,她根本不想出國,沒去想過未來。腳踩西瓜皮,溜哪兒算哪兒,反正也沒人在意。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在姐姐的光環下,她否定懷疑自己,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爸媽親生的?情緒低落沮喪,晚上失眠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可媽媽認為那是她在作。
當她踏入校園時進入到宿舍時,還是被眼前的一幕幕刺痛。到處都是一幅幅家的溫暖畫麵。並不是所有的家庭都以高考分數、以是不是光宗耀祖為愛孩子的衡量標準。有的同學是一整個親友團送來,新生宿舍裡人頭攢動,大呼小叫。新生樓乃至整個校園都被屬於家的溫暖氣息濃濃地包圍著。周子涵被這股氣息逼得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