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
“哎,陳媛,有人說女人到了三十歲就會慢慢鬆弛下來。”
“也許吧。我才發現,你的喜怒哀樂會傳染給身邊在乎你的人,你笑他們會加倍的快樂,你痛苦他們也會加倍。隻有自己先幸福起來,彆人才能幸福。一寸陽光也有一寸的暖,足以溫暖身邊的人。”
“何止?你最少也得有兩寸。”
兩個人都笑了。金蟬挽著陳媛的胳膊,兩個人慢慢地走著。
“陳媛,我們一起乾吧。”
“我不正乾著呢嘛。”
“不。我是說合夥。”
陳媛站定,側頭望著金蟬。她不明白她的意圖。
“我想擴大經營。隔壁商鋪要轉租二樓,正好,我想拿下。二樓租金便宜,租下來可以擴大手術室,這樣二樓寬敞布局合理。”
陳媛依舊沒明白。
“我想搞活經營,精力有限,店裡需要得力人手,我需要你。”
哦,陳媛聽明白了。
“好,我繼續為你打工。沒必要合夥呀,你辛苦打下的業績,我憑什麼得。”
金蟬手指戳陳媛的腦門,“傻啊。沒有你和任曉月兩口子,還有我蔡媽,我打個屁。”
是呀,任曉月兩口子為她們培訓新人,手術給她們做助手。他倆兩口子位於醫療技術知識領域的前端,豐富的臨床經驗和精湛的技術是金蟬穩固的後盾。還有蔡娟天天送一頓午餐,有四五個人的午餐。光買、洗、切、燒煮,就夠忙了。店裡的一個小護士乾了幾年舍不得離開,因為蔡娟的飯菜實在是好吃。蔡娟和媽媽王芸早上在家做好後再送到店裡。為此,還特意買了一輛電動自行車,送飯方便。
當然,技術人員穩定的原因是多方麵的。但蔡娟的付出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現在診所走入正軌並且有盈利,我想擴大。什麼最難?人才!想做大,就需要新鮮血液需要人才。新人需要學習成長,但是一旦成長起來後又難留住。所以我需要你需要合夥人,穩定的有實力的人才是事業的基礎。我要把診所的收益在除去店租、水電、工商稅務、員工工資等所有開支後,一部分用於診所的建設、人員學習進修等等,拿出一部分進行合理的獎勵。有點像乾股,是獎勵性質的,是在盈利的前提下,根據員工的貢獻分享一定比例的收益。”
“我沒貢獻﹍”
“行了彆說了,都聽我的,我說了算。”
她們倆繼續往前走。三月海棠花開,一樹一樹的粉紅。花瓣紛紛揚揚,在她們頭頂上方。
“我是在為我自己打算啊,一個好漢三個幫。得力的幫手可不好找啊,有能力的人難留住。所以,我必須得綁住一個。”
陳媛笑著說道,“還是金老板高,實在是高。”
“這麼多年我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沒有丟掉你們。我的605室友。”
“呃,我也一樣。犯過的錯一籮筐,就這件事情最正確。”
她們的手緊緊地握住。
第二天,金蟬早早到店裡,還沒到上班時間。她早點來是想整理一下,昨晚由於慌張沒來得及整理就下班走了。而且今天孫甜甜有事請假兩小時,馬醫生說孩子有事,也要晚到。
陳媛早上突然說,肚子疼。哎喲,頭疼,沒事都沒事,有事大家一起。這個小陳媛就不經誇,昨晚剛剛誇了兩句,今天就‘犯毛病’。
她快走到店門口,卻隱約發現一個人坐在門口連廊的路牙上。那個人正兩頭張望,看見她,蹭地站了起來。金蟬又走近兩步,這才看清楚,是失蹤了快一個月的張家棟。
張家棟在家憋了快二十多天,實在是憋壞了。他在追求金蟬屢屢遭挫後,求助於好朋友陳媛。戀愛這事,有時候是旁觀者清。
陳媛並不想插手好朋友戀愛的事,兩個人都是她的朋友,況且談戀愛是自主的自由的。不過她倒是認為金蟬是喜歡張家棟的,至少是有好感。於是她出了一個‘高招’--失聯一個月。既能測試一下金蟬的反應,又不失和氣,一舉兩得。如果金蟬根本沒反應,那大家隻能是好朋友了。
張家棟非常質疑這個計劃,這是‘高招’?但還是照做了。因為自己是無計可施。正好局裡要出趟差,得,走吧。儘管他心裡根本放不下。當他快憋得受不了的時候,就是昨晚,他得到了消息--張家棟,你一個月沒出現,金蟬現有些焦慮。哇,這還了得,這是一統天下的消息啊。激動得喲,連夜開車回到了長源。
山區的路可真不好走啊。他回到家快淩晨一點,洗洗漱漱收拾好後大概兩點。躺床上跟烙餅似的熬著,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他大概是早上五點多到的唯美門口。掃地的大叔都沒他起得早。大叔來時他就已經坐在那兒了,掃完整條街後還在。人大叔焦心地瞅著他,這大一小夥坐在人家美容店門口是啥意思啊?
他坐著等了快三個小時。
大叔高度警惕了快三個小時。
張家棟看見了金蟬,他蹭地站起來,卻猛地往前踉蹌了一步,從台階上出溜到了地麵。是在店門口的路牙上把腿坐麻了。真該死,他是準備向她飛奔而去的。現在他隻能杵在原地,兩條‘麻腿’不聽使喚。他焦急地等著金蟬一步步靠近。
“嗨,你怎麼﹍”
“金蟬,人活這一世就是去經曆,嘗遍人生的苦辣酸甜。我想和你一起去經曆。”張家棟的眼中跳動著一簇火焰。此前坐在路牙上準備下的幾籮筐的話語全都忘記了。
金蟬為這團火焰心動,她含淚笑著點頭。她明白了自己的心自己的感情。
張家棟機械地走近,有點兒機器人的味道。隻走了兩步就卡頓了,腿麻的厲害。他想飛奔過去,想去擁抱她。
“你,怎麼了?”
“我,我腿麻了。”
“什麼?”
“我來了一會兒﹍”
“你什麼時候來的?”
“哦,我就剛到,嘿嘿,剛到。”
張家棟顧不上形象了,在那兒直跳腳。金蟬笑著連忙過去扶住他。哦豁,這會兒的張家棟連心也麻了。
大叔的心也放下了,喲,是在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