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五章(1 / 2)

伊曼吃完野菜粥,牆那頭,她家老宅傳來郝春麗的聲音:“要死的還不回來做午飯,想餓死我們兩口子!”

王嬸子剛好走到門口,想要幫伊曼罵回去,伊曼跟她搖搖頭:“沒事,我回去就是了。”

王笈鈴癟癟嘴,推著王嬸子說:“你先去幫她問問,彆給正事耽誤了。”

伊曼從前門繞回到家。

郝春麗見伊曼舍得回來了,見她就說:“家裡沒有口糧給你吃。”

“那我就餓著吧。”伊曼早就吃飽了,垂著頭弱弱地說:“媽放心,我今天不吃飯。”

“這還差不多。”郝春麗眼珠子一轉,也不罵伊曼了,拉著伊曼的手往炕屋裡帶:“你快試試新棉襖怎麼樣,合身不合身。”

伊曼受不了她假惺惺,抽出胳膊說:“我不吃飯也得給你們做飯。”

“急什麼,先去試衣服。”

郝春麗埋怨地說:“還不是你不中用掙不到大錢,害的我倆老的頓頓吃豆飯。你一定要知道感恩,我們養你這麼大太不容易了。要不是舍不得你,也就把你跟你哥哥姐姐一起送走了。媽到底最愛的還是你。”

虛情假意的話讓伊曼聽得惡心。若是原主八成會被她的謊話騙的團團轉,以為爸媽還是愛她的。

站在旁邊者的角度,伊曼看的很真切,這不就是PUA麼。好讓伊曼婚後在身邊繼續伺候他們,說不準還得女婿跟著一起做牛做馬。

伊曼被她拉到屋裡試棉襖。郝春麗不光給伊曼做了新鮮厚實的棉襖,還給她做了雙棉鞋。

伊曼穿在身上,頓時覺得不冷了。新棉花鬆鬆軟軟還保暖,伊曼覺得自己被雲朵裹住。

郝春麗拉著伊曼在屋裡來回走了兩圈,她不打滿意地說:“衣服太厚,你走路要把胯扭起來,彆像個木樁子。”

伊曼照她說的走來走去,自己都覺得滑稽,郝春麗倒是覺得很好。

好不容易放過伊曼,不讓她走路。郝春麗又從炕席下麵翻出一張汽車票。

“這是乾什麼?”

伊曼不記得原書裡有這個情節。

郝春麗打量著煥然一新的伊曼,的確眉眼一等一的好,穿上新衣服,更加出落的大方靚麗。

她酸著牙把汽車票遞給伊曼,伊曼認出來這是終點到市中心火車站的汽車票。郝春麗給她買的不是到火車站,而是到縣輪胎廠的票。

“我給你找個了個對象,對方是輪胎廠的職工。約好了明天中午在輪胎廠門口,他和你相看相看。”

伊曼皺著眉說:“就我一個人去?”

“人家不也一個人見麵?”

郝春麗眉毛豎著,語氣一下變的刻薄:“瞧瞧你這一身衣服,我可是下了血本,哪裡還有多餘的錢買汽車票。我倒是想去,你給錢啊?我告訴你,明天早上你不去也得去。現在馬上給我回屋裡練習擺胯走路,那可是縣裡的職工,你做夢都求不到的好人家。”

怕是彆人做夢都找不到的火坑吧。

哪怕不知道對方的情況,伊曼也知道郝春麗不會給她找好人家的。知道的她們是母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是階級敵人。

*

伊曼在家中老老實實的待著,不知道南關嶺來了尋她的人。

“這是我的工作證,我是《大家文學》記者廩丘。”戴眼鏡的年輕男子把工作證拿給白梅瑛看,白梅瑛瞅了瞅,重新還給他。

廩丘後麵還有一位同誌也把工作證遞給白梅瑛,白梅瑛擺擺手說:“看一個就行了,辛苦你們大老遠過來。”

“坐下來喝口熱水吧。”白梅瑛拿起暖壺給他們倒上熱水,將搪瓷杯擺放到他們麵前,自己也坐下來。

對於他們為什麼來,白梅瑛心中有隱隱的猜測。不過她答應伊曼要保密,自然不會把她說出來。

廩丘直言不諱地說:“其實我們根據投稿的地址發現備受讀者歡迎的蠻易先生目前居住在南關嶺。我們上次打電話沒能跟他通話。今天貿然過來,就想著會不會有運氣能跟他交流一翻。”

白梅瑛歎口氣說:“蠻易這個人我的確認識,不過她有她的苦衷,目前而言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廩丘旁邊的年輕人說:“這有什麼啊,好多下放的人都往我們雜誌社投稿呢。”

“嘖,你彆亂說話。”蠻易先生還沒見到,彆因為說錯話而得罪了。對方什麼情況還不知曉,怎麼就歸類到“下放”。

廩丘不喜的皺皺眉,這次他背著主編過來,就是希望能率先得到蠻易先生麵談的機會。若是能單獨寫成一篇采訪稿,那他就是他們《大家文學》的第一位獨立刊登訪談的實習生,抓住這次機會,後麵說不準能第一批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