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Knightley
碧綠的火焰燃燒熄滅,魔法部依舊是一副忙碌的景象,光滑大理石地板與鞋跟碰撞的聲音就像是幾個月大的嬰兒在鋼琴鍵上踩來踩去彈出的曲子,時而清脆,時而破碎。
自金斯萊部長上任後,魔法部的“麻瓜味兒”越來越濃重。
近幾年注入的新血液們,不管是衣著打扮還是說話腔調都緊趕外頭的潮流。放眼望去,不再是清一色巫師袍黑壓壓的一片,年輕人都好青春靚麗,五彩繽紛。他們的出現倒給這大廳這一地的灰色冰冷大理石升了溫。
當然,頑固不化的老前輩們隔幾日便會對著穿麻瓜服飾的人陰陽怪氣一番。
“早上好,馬爾福夫人。”迎麵向我走來的年輕小夥兒是弗蘭克·加西亞,一位開朗活潑的後輩,來自格蘭芬多,比我低兩屆,我們已經共事三年了。
這比我的婚齡還長。
馬爾福夫人,一個於我來說不太習慣的稱呼。就像是一句暗語,提醒我該帶上好太太的麵具和德拉科馬爾福演恩愛夫妻似的。
然而,我並不喜歡在私人時間裡,被安上這個名頭。
每當左腳踏入魔法部地板的那一刻,我僅僅隻是一名普通的傲羅——海倫·奈特利。
“我說過很多遍了,弗蘭克。在部裡請繼續使用我的原姓。”我再次認真地提醒道,並將公文包中的褐色文件袋拍在他胸口。
“今年應屆畢業生的就職考核要求,幫我拿給格蘭傑司長確認,記得把她的反饋一字不漏的轉述給我。”
又是一年就業季,希望能招到兩個資質不錯的霍格沃茨學生。
近年想當傲羅的孩子實在太多了,可惜的是名額隻有個位數,隻能把標準越級拉高。
相信赫敏·格蘭傑司長一定會喜歡我的新點子。
弗蘭克聳了聳肩膀,笑著接過文件,用調侃的語氣迎合道:“好的好的,我尊敬的奈特利組長。”
我對他的反應沒有抱以不滿,正常人確實很難理解一個女人婚後在崗位上為什麼如此堅持用自己的原姓。
可能是夫妻關係不夠和睦,也可能是想成為一名新世紀獨立女性。
仔細思考了一番後,我大概二者皆否
——是因為心虛。
沒錯,這是一種奇怪的心理,和德拉科馬爾福在應酬時演戲也好,平時和他見父母也好,總會有點心臟漂浮的不適感。
我的耳邊不停地回蕩著“馬爾福夫人,馬爾福夫人,馬爾福夫人......”
走進通往傲羅辦公室的電梯,燈光變得暗黃,銅色伸縮門自動關閉,目光平靜地望著縫隙外各樓層的光一明一暗反複閃爍,腦海裡慢慢地浮現出那道燭光下鉑金色落寞的背影,以及他手中的相框......
“已到達傲羅辦公室。”
悅耳的電梯提示聲響起,外頭的日光燈照入梯內。
我即刻恍然大悟。
一直以來單純地認為自己隻是搬了個家,和以前的獨居生活沒什麼區彆。
現在我要更正一下這個想法。
原來我的潛意識裡給自己的婚姻下的定義竟然是:鳩占鵲巢。
換句話說就是——馬爾福大少爺心裡的位置已經有人了,而我這個毫不相乾的人卻在享用這個位子的待遇。
難怪會心虛。
“你在笑什麼?”隔壁組的尼克·伍德輕輕撞了一下我的肩膀,調侃道,“瞧瞧你這糟糕的苦笑,是今年的應屆生入不了眼,都讓你感到疲憊了嗎?咳,咳......”
他最近感染了風寒,咳嗽的厲害,卻因為不想讓兩隻耳朵變成噴氣火車而拒絕吃魔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