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其十九.Knightley……(1 / 2)

其十九.Knightley

完成任務,我照常下班。

臨走時,會議室燈火通明,絮狀的煙從門縫裡飄出來。

我立在門口低頭整理衣襟,確認鎖骨下的吻痕有沒有露出來,耳朵不經意聽了些內容。

波特先生:“尼克,今晚和弗蘭克配合得很好,安東尼的能力突出,你得好好獎勵他......”

“哪裡哪裡,都是海倫的功勞,她的情報太及時啦!”

聽到誇讚的其他人樂嗬嗬地互相奉承。

猛地,拍桌聲震耳欲聾,門灰好像落了一層在我肩膀上。

“快出來說說到底是哪個小機靈鬼的主意!帶了一大堆人去碼頭!還讓諾特跑了!我有沒有強調掉過,對付狼人隻能用鎮定劑!一頭都不準死!一!頭!都!不準!”

原來波特先生在先抑後揚,音波裡的憤怒穿透方才隨和的氣氛,門內一下子安靜如雞。

我歎了口氣,慶幸自己因為身份問題被案子撇開,不然要得罪不少人。

他們今晚沒抓到西奧多·諾特,失去了抓現行的寶貴機會。安東尼乾掉的那匹狼人很有可能是最近失蹤的麻瓜,現在他真死了,一口氣都沒有留,等事情上報,負責和麻瓜交涉的格蘭傑司長會遇到巨大的麻煩。部裡拉幫結派,格蘭傑司長的晉升之路更艱難了。

背後,弗蘭克·加西亞套上牛仔外套,追上我的腳步,嗓音爽朗:“海倫,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電梯的伸縮門自動打開,他與我一前一後走進去。

我扭頭看著他神采奕奕的藍色大眼睛,思忖半晌,問:“弗蘭克,平常你為什麼喜歡做些討好我的舉動?除了我們是上下級的同事之外還有彆的理由嗎?”

魔法部的電梯裡隻有兩個人,我能感受到他聲音裡的愉悅。

“被你這種劃水組長帶著,上班能摸魚。”弗蘭克反手領著公文包揚在肩膀上,另一隻胳膊彎曲,將我當拐杖似的倚靠下來,有點吊兒郎當,“好了,我開玩笑。認真地說,你和我興趣愛好相似,從我進傲羅辦開始,我們一直是完美的飯搭子。如果不是你當年拒絕我,我覺得我們能更近一步。”

經他提醒,我記起了大概三年前某日加班的晚上,他問我要不要來場辦公室戀愛。

我不假思索地說了“不”。

文件夾裡的指紛紛落下,弗蘭克驚訝極了,他覺得自己收到了可以接近我的信號。

我回答他,那是交友的意思。

而當時沒告訴他的是,事實上,我這個人對感興趣的異性有點兒三分鐘熱度,隻是感興趣,不是喜歡。眾所周知,許多興趣,來得突然,走得也快。

弗蘭克於我便是如此角色。

時間稍微長些,特彆在他說喜歡我後,立刻索然無味。

因此,我得到了報應:至今未遇到一個讓我在興趣消失後,還有想繼續了解下去的男人。

電梯行至一樓。瞳孔映入窗外天邊露出的朝日邊角,雲層密集發光,隻不過沒有大亮,靜悄悄的,仿佛過去的騷動從未發生,隻是場夢。

我想審訊室的那位,也會這麼想。

吐出口氣,拍掉弗蘭克的胳膊,我走出去,背對著他說:“以後認真工作吧,弗蘭克,我不會再帶你劃水了。”

近期的花邊緋聞和馬爾福生氣的模樣統統令我煩透了。

“海倫?你有點不對勁。”他很敏銳,“馬爾福先生對我有意見?你不是斬釘截鐵地說,他向來對你的私生活狀況視而不見嗎?”

提到被審訊室暫扣的丈夫,我有點腦仁疼,扶著腰錘了錘。

“弗蘭克。”在壁爐邊上停下,我苦惱道,“他昨晚朝我發脾氣,因為在我車上找到了你丟失的領帶夾,我覺得他小題大做。”

“梅林的胡子!”弗蘭克詫異地驚歎,後退一步,“我尊敬的海倫組長,你不會看不出來你丈夫在吃醋吧。”

“......”

我抿了抿嘴,對他誇張的反應和推論感到無語,抓一把飛路粉,化作綠色火焰離開。

身體在隧道裡扭曲傳送時,翻了個白眼。

吃醋?怎麼可能?馬爾福又不喜歡我。

忒詩敦公館的床比度假酒店的軟,睡上去,我酸痛的腰舒服多了。

累了整整一天一夜,傻子才會陪男人繼續在審訊室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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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漠的態度成功讓馬爾福先生沒來找我說話。

我們的關係在一夜裡迅速拉近(身體上的),又在事後麻利分開,回歸零點。

把這件事稍稍改了個說法告訴富婆群裡的姐妹們,統統笑我們不像在行使夫妻合法義務,更像是一對床友約·炮,拔劍無情。

他也沒回過忒詩敦公館過夜,英國到處有他的房子,反正他是巫師,睡哪都不會上班遲到。

反而是我可憐些,被仗義的波特先生硬拉回調查組,為了找到西奧多·諾特的行蹤,歐洲各地大規模搜尋,連森林都不放過,可暫時沒有搜到半根腿毛。

馬爾福的嫌疑被剔除,魔法部派了一隊人在麻瓜競選期間保護他的人身安全。不過,聰明人都看得出,這是在變相監視他,隻不過從暗中變成光明正大。

沒有再叫我去真是謝天謝地謝梅林。

格拉斯度假村的追捕事件打草驚蛇,傳聞中的魔法生物非法組織忽然失去蹤跡,愁得波特先生的眼鏡度數又升高了,換了副銀框的,不過看上去更不好惹了。

這天下班前,我白天巡視回來,剛好接到馬爾福莊園來的電話,厄休拉夫人提醒我莊園的修繕和保養期已經結束,隨時可以回去住。

室內一股濃鬱的雪茄味兒,頭頂上,傳達消息的紙精靈們像無頭蒼蠅一樣亂飛,四處找不到案宗的尼克扯嗓喊著,在地板上踱來踱去,淩亂的腳步聲吵得我腦殼疼。

我捏了捏太陽穴,遲遲沒給電話那端回複。

桌上的杯口茶霧繚繞,模糊台曆上數字旁的備注。

腦袋似乎自動飛去了很遠的地方,隨著霧氣徘徊,難以成型。

直到電話裡莊重的聲音再次響起:“海倫夫人,您在聽嗎?小少爺回家了。”

“哦,”我長籲一口氣,淡淡應下,“好的,我今晚回去。”

嘴上雖答應回莊園,身體仍然誠實地加班到了晚上七點。

從東廂房的壁爐裡鑽出來,身體頓了頓。

眼前的客廳冷冷清清,新換的沙發是白色的,地毯和牆壁也更新成乾淨簡潔的顏色,我還發現他們收起了許多藝術品和昂貴的花瓶,是和我房間相似的北歐裝修風格,收拾得乾淨利落。

玻璃茶幾上擱著電腦和辦公用品。

厄休拉夫人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利索地接過我手上的外套和紙盒:“歡迎回家,海倫夫人。”

她一身黑色老氣的長裙裝,嘴上說著歡迎,臉部仍然不做絲表情,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問:“怎麼裝修成這樣?”

她回:“先生說偶爾想要換個簡單些的風格。”

我點點頭,左右掃幾眼:“先生人呢?”

厄休拉夫人木頭似的立在階梯旁:“德拉科先生和小少爺今晚在東廂房用餐。”

說完她微微鞠躬,作勢上樓放我的東西。

我叫住了她:“我需要過去和他們打招呼嗎?”

她收回步子:“您在問詢我的意見嗎?”

“是的,厄休拉夫人。”我下意識雙手抱臂,開始發愁。

我知道隻要堅持不見小朋友,馬爾福也拿我沒轍,但我心裡總犯變扭,想聽聽彆人的意見。

厄休拉夫人了解斯科皮,理應能傳達給我點孩子的心思。

“從禮數上來看,我認為是需要的,海倫夫人。”她回答,“您和小少爺並未碰過麵,他是您丈夫的孩子,您作為繼母,總得跨出這一步,會熟絡起來的,我相信。”

她說話的樣子很嚴肅,頗有說教的感覺,仿佛是想告訴我一個成年人躲著一個小孩,有失風度。

我隻好笑笑:“謝謝您的勸解,厄休拉夫人。”

長廊寂靜,窗外皓月高掛。

我把買來的巧克力蛋糕一起帶了過去,宮廷傳下來的手藝,由比利時最好的四種巧克力製成,拎在手裡隔著紙盒,巧克力香混合水果味飄出來,往透明塑料薄膜裡看,金箔葉光燦燦的。

隨家養小精靈走進西廂房,拐入通往餐廳的通道,我突然停住腳步,讓小精靈先離開。

杵在黑色雙開木門前,木頭上雕刻著精致的山茶花,我不禁憶起第一次見繼母時的情形。

父親將臟兮兮的我帶到新家,著裝優雅漂亮的黛弗妮出來,她的裙擺上繡著漂亮的山茶花。

她見到我可憐的模樣同情地感歎著“可憐的孩子”,然後蹲下來緊緊擁抱了我。

當時旁人眼裡或許是感人的畫麵,實則我很麻木。

我知道她大體是看在父親的麵上才對我以禮相待,但要說她有沒有虐待我呢,好像也沒有,隻是在保羅出生後,她於我有了清晰的邊界線,但黛弗妮是個體麵的世家女子,所以不會做出不雅的事情。

那我要參考她的做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