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休拉拿魔杖的手臂哆嗦了一下,倏地身後掀起一陣風。
斯科皮闖進來,擋在她麵前。
個子不到女仆肩膀的孩子,紅著眼,張開手臂,打抱不平著:“你不能趕她走!你這個壞....”
我猜他想喊壞女人,但又不敢喊出來,可能是怕他父親知道了又會責怪他。
幾日下來,我多少對斯科皮有些許了解,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們有一段類似的經曆,這也成了我不想傷害到他的緣由。
我知道他害怕什麼,缺什麼,但唯獨不知如何給他。
“小少爺,有件事情我想你需要明白。”我儘量放緩語調,“這位老奶奶也不見得有多愛你,因為她四處挑撥離間我和你的關係,想讓我們互相討厭。”
他扯嗓:“她沒有!”
“她有。”我說,“你想想之前你睡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醒來找爸爸,正好我的房間又開著呢?她害得你被爸爸冤枉在校外濫用魔法。”
斯科皮頓了頓:“她....她才沒有!是我本身就很討厭你,你勾引我爸爸想生個弟弟妹妹再把我替代了!”
“......”聽到後半句,我心底對老婦人的耐心完全消失,看向她,“厄休拉夫人,看來我真得請你離開莊園了,你平常就是這麼在小孩麵前編排我的?”
厄休拉的臉上露出丁點兒被人戳穿的窘迫,另一隻手快把圍裙捏爛了。
斯科皮回頭看了眼她,又馬上轉回來,視死如歸地瞪我。
我暗自歎氣,給予孩子最大的耐心:“聽著,小少爺,你爸爸大概沒和你說過,我和他有婚前協議——”
話說到一半,馬爾福匆匆推門進來打斷了我:“海倫!發生了什麼?你們在乾什麼?”
“如你所見,馬爾福先生,你家女仆想殺了我。”我沒正眼瞧他,淡說,“你的兒子是見證人。”
德拉科·馬爾福走進來站在我前麵,白皙的後頸流下一滴汗珠。
我又想起了他剛才在樓下看著我的表情。
竟沒想到,他對前妻如此念念不忘。
我不自然地側過臉,避免與他有眼神上的交流。
視線正投在書架的相片,他美好的阿斯托利亞,目光溫柔澄澈,坐在那兒宛如高高掛在夜空的月亮,渾身散發著白玉似的光澤。
這樣美麗端莊的人兒,香消玉殞,換我也會感歎可惜。
思量之際,他們在一旁解決問題。
德拉科·馬爾福質問:“斯科皮,真的嗎?”
斯科皮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爸爸不是這樣的,厄休拉夫人隻是...”
“隻是和我一樣太想媽媽了,她不是故意欺負海倫阿姨的,您不要懲罰她好嗎?求求您了!”
我驚訝地看著他用乞求的眼神望著我,哽咽道:“我以後會乖乖聽海倫的話,真的,我發誓,您彆趕厄休拉夫人走......看在媽媽的份上......”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像個狠毒的繼母。
孩子是中途闖進來的,估計在門口偷聽了很久,我的話於他來說過於現實,容易造成傷害。
我不由地懊惱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我為什麼變成了惡人!
我想回歸最初的狀態,住在這兒,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最後這場鬨劇由納西莎上來親自把孫子帶回房而告終。
她再次路過書房,遇上前往房間的我。
納西莎擁抱我,關切道:“海倫,你還好嗎,要不要我陪你去換衣服。”
我勉強地笑了笑:“不用了納西莎,我很好......”
“海倫。”馬爾福從後麵追上來,叫住我。
他皺著眉,停在離我三米的地方。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身上熟悉的西裝,隻覺得茫然。
沉默橫亙,好似刹那生出隔閡。
明明昨晚,他還坐在我的臥室聽我今天的宏偉計劃,臨走前,騙走一個晚安吻。
納西莎在我們之間掃視,說先下去幫我們接待客人便離開了。
等到她走遠了,我才空出點精力去與他說話:“有事嗎?”
他深邃的眸子盯著我:“在房裡等我,我們聊聊吧。”
“不需要。”我選擇了躲開,微微笑,“我覺得以我們的關係不必浪費時間和精力在這些小事上。”
“你前妻的仆人,由你來處理,我走了。”
至少給我點時間,穩穩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