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lfoy22
接到霍格沃茨列車出事的消息時,離會議開始僅剩五分鐘。
布雷斯含糊其辭。
“相信傲羅辦的能力,德拉科。”他擋住我的去路,攤手的姿勢些許僵硬,“他們說斯科皮很安全,海倫在緊要關頭救下了他。”
聽到兒子平安無事,懸著的心稍稍落下些,我抬手看表:“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海倫沒有公報私仇,這一點我需要好好感謝她。自上次爭吵,我與她能說的話不超過三句,三句之後,必定火藥味蔓延。
甚至今天這樣的大日子,她並不想與我並肩站在一起迎接勝利。
預測不到這次冷戰什麼時候能結束。
但真是該死地漫長。
拉了拉領帶結,胸口仿佛被麻繩栓著,總覺得那裡不對勁,抓住門把的手頓了頓。
我回頭:“海倫呢。”
“什麼?”
“我問你海倫人在哪兒。”
“……”
布雷斯嘴唇微抿,視線對我躲閃半厘:“她……她在做善後工作。”
果然。
“布雷斯,說實話。”我忍耐著波動的情緒,一口咬定,“你有沒有說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偌大的貴賓休息室,中央空調吹出的冷氣嗡嗡作響。
布雷斯欲言又止,筆直的肩線變得一高一低,他長籲,閉了閉眼,沉聲說:“海倫被綁架了。”
短短幾個詞在腦海裡響起了回聲。
那種不祥的感覺又出來了,我鎖眉:“什麼。”
他凝色解釋:“諾特在他們組裡安插了間諜,那人想綁架斯科皮,海倫做了交換人質,據說兩個人一同墜崖,不過山穀裡沒有發現打鬥痕跡,有可能用了門鑰匙。”
“她主動去替斯科皮當人質?”我冷笑,“這就是她那顆漂亮腦袋想的聰明辦法。”
彼時,奧莉的提醒聲闖進來:“先生,克裡斯先生在外等您一起入議會席。”
我頭也不轉,整理了一下袖口,淡道:“走吧。”
“……好。”
和布雷斯一前一後走向休息室大門。
手摸到門把的那刻,我突然改變了主意,合上門,落鎖,命門口奧莉他們先行過去。
布雷斯懵臉說:“德拉科,你去哪?”
臂環化成魔杖。
我披上外套,往窗口走:“計劃有變,你趕快去問韋斯萊要一瓶變身劑,代替我入席,奧莉那兒有一份副稿,辯論的時候配合克裡斯見招拆招,想辦法拖延到我回來,西奧多的目標是我。”
布雷斯再次擋住我的去路。
他過分蒼白的眼球裡充滿不可置信:“德拉科,現在離席不就是中了西奧多的圈套,因為當年的事,他恨透了你!”
“我了解。”
“我們之前遇到過類似的破事,權衡利弊,那批人想攪局,你更不能走。”
“我知道。”
“你知道?你哪裡知道?”他按下我的魔杖,“我就不該告訴你!克裡斯現在離不了你,他是個飯桶!一個傀儡!我們走到今天不容易,多少人在你背後斡旋其中,你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考慮考慮其他人,他們要是知道你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你有幾條命夠他們泄憤的?”
“你想想你當初與奈特利聯姻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今天?”
“老奈特利都安穩地坐在席位上,顧全大局,你還是重要發言人!”
我仍執意要離開。
他不勝其煩:“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擔心海倫,波特已經下指令調人去尋她了,行政司監測到一條微弱的蹤絲,是海倫留下的,在斯奈山地區。”
“我再說一遍,布雷斯。”我拽開他的手,“照我說的去做,一小時內,我會回來。”
“我不會耽擱任何事。”
再次抬腕看表,準備聯係波特拿國際通行許可,用門鑰匙前往斯奈山。
“德拉科·馬爾福!”
後方怒音震響。
“我問你,你這樣做是否是對阿斯托裡婭的不公!”他壓抑著嗓音,眉頭緊皺,“……四年前,她病危的消息可是直接傳到了你耳朵裡,而你為上市的案子,過了多久才趕回莊園?”
“......”
我背對著他沉默,魔杖的涼意從指尖一點一點蔓延上來,充斥著靜謐的空氣仿佛擁有了重量,在四處擠壓我的身體。
鐘樓準點報時的聲音傳進來,渾厚荒涼。
我緩緩轉身。
“又要當逃兵嗎,德拉科·馬爾福。”布雷斯掏出魔杖指向我,拉長臉。
逃兵。
第二次大戰,馬爾福家族與這個標簽形影不離。
畢業後幾年我努力想甩開,未果,甚至變本加厲。
於是我明白隻有站得更高才會掩蓋這些聲音,沉迷追逐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抱歉,布雷斯。”
我揮臂率先對他施奪魂咒,強製下達指令。
他的眼睛變成渾濁的淡灰色。
“我不去,才是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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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奈山,厚密的雪在天空肆虐。
事實再次證明,傲羅辦養著一批蠢貨。
他們光顧著追捕通緝犯,才剛想起來找海倫。
彙報的人顫巍巍看我一眼:“我們把嫌犯落網的附近山洞都找了一遍,三十分鐘前有一次雪崩,塌了不少......”
“挖到底了嗎。”
“......嗯,”他垂眼,凝重道,“沒有人。”
低溫的風吹進眼裡,令人保持鎮定。
我冷嗤:“廢物。”
堅信海倫不會出事,有時候她考慮得比我周到,經常會留後手。
就在我思考之際,側方閃過一道人影移行而來。
有人衝上來一拳砸向我的臉。
我差點沒躲開,往右一個踉蹌,後退。
橫眉怒目的青年是海倫的部下弗蘭克·加西亞。
一群人上來將他拉開。
“加西亞!你瘋了!”
“住手加西亞!那可是馬爾福先生!”
“加西亞快住手!”
我頭一回正視這位愛慕我妻子的青年。
她說他長得帥,又能乾,嘴甜。
臉上確實乾淨,未有汙濁沉澱。
他語氣不善:“德拉科·馬爾福,我就該阻止海倫與你的婚姻。”
我撣了撣被他碰過的翻領:“加西亞先生,我想,我的夫人是個成年人,有自主決策權,不需要…”
“一個外人的乾涉。”
他繼續選擇出言不遜:“你這道貌岸然的資本家走狗,和她父親一樣,都把她當作謀取利益的工具,你更惡劣,把她當你兒子的一條命,你管過她死活嗎!”
“我從未讓她替我賣命。”我平靜地看著他,“你們比我更清楚,選擇傲羅需要有覺悟。我夫人作為一名合格的傲羅,她自然而然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維護安全秩序。加西亞先生在質疑魔法部權威,還是貶低稱職的女組長,覺得她無能?”
“你……”弗蘭克·加西亞握緊了拳頭,試圖給我戴上道德的枷鎖,“正因為她與你結婚,才替你們家沾上這些麻煩。既然馬爾福先生心疼妻子,就彆再困著她,讓她活得輕鬆些,早點放她自由。”
愚妄的重要特點便是自以為是彆人的救世主。
他也不過是個遇事暴怒的毛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