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南錦道:“那就這樣吧,範大人跟我走,宋大人和家眷自行回去。”
範蠕如何反對都是無用的,他被衣南錦帶走後,宋浮擔心地問:“阿舅,這樣會不會給衣大人惹上麻煩?”
宋寶學揉著胳膊說:“不會,衣南錦就是端這碗飯的,說的那些道理自有來處,誰能不服氣?太後讓我出宮領你去,不會再讓範蠕來搶人,範蠕為邀功惹了亂子,太後也不會高興。切,可把他聰明壞了。”
宋浮早看見她阿舅胳膊被咬破了,剛才人多也說不上話,便催宋學寶回去清理傷口。
宋寶學邊走邊說:“蓮子,揚眉吐氣啊,打得真快活!範孫子今天晚上要睡在法司台,哈哈哈哈。”
宋浮也不著急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心裡一驚一險的感覺似乎不那麼容易忘記,又胡亂想著衣南錦剛剛在打鬥中護緊她的情形……好在轎子並沒有走出多遠,轉眼就回到了宋宅的巷口。
衣南錦從法司台趕來是一個時辰後,宋浮已經幫宋寶學包好傷口,也知道了她要進宮的原因。
三人見了麵,仍要解決這件事。
宋寶學堅持讓宋浮離開祟京,衣南錦認為,經過範蠕這場風波,宋浮再一走了之對宋寶學非常不利。
宋浮已知道阿舅在宮中的身份,雖然儘力不表露悲傷,卻非常非常難過,更不願意逃走,丟下阿舅麵對難題,孤獨地困在宮中。
她的心情單純而衝動,願意舍己為阿舅分擔,宋寶學卻隻要她平安無事。
夜漸深,要在黎明前作出決定。
衣南錦夾在他們中間,不能接受他們任何一個麵對危險,想了很久才說:“或許可以簡單地考慮這件事。太後隻是希望蓮子監視承極殿,而範蠕也沒有危害蓮子的動機,完全是為了向太後邀功。蓮子隻是恰好在太後殿需要的時候,滿足了他們所有的要求。再換一麵說,如果不是皇上喜怒無常,隨意打殺身邊的宮人,寶學完全可以在宮中顧全蓮子,讓她平安度過這段時間,甚至會因為蓮子能獲封鄉主感到高興。”
宋寶學道:“沒錯。”
衣南錦道:“我想,可以讓蓮子進宮。她不會在承極殿待太長時間,大概半個月再多一點就足夠了,然後以身體不適的理由離開承極殿。毫無疑問,皇上身邊的宮女不允許有任何疾恙,蓮子一旦被趕出承極殿,對太後殿也就失去了價值,太後不會再關心她的去留。至於蓮子在承極殿這段時間的安全,既然太後主張她是衣家的遠親,我會當麵向皇上強調這一點,懇請他多多寬容。據我觀察,皇上打殺宮人並非天生暴虐,而是宣泄不滿,可能和太後殿有關。”
宋寶學道:“你真的要去皇上麵前為蓮子擔保?”
衣南錦道:“當然,我會想辦法留在宮裡一段時間,我們一起保護蓮子,你覺得可以嗎?如果這樣不可行,我會送她去璃山。”
宋浮道:“阿舅,我不怕,我不答應讓阿舅為我受苦。”
宋寶學搓搓額頭,“我要再好好想想。”
衣南錦向宋浮送去安撫的目光,心裡卻有疑問:太後為什麼以半年為期?
半年之中,會有什麼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