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去了！有事！”

“去哪？”

“回宿舍，一堆作業沒寫！”

“回什麼回！聽歌他不香嗎！”

“聽完這首再回去！”

“九點再回去！”

“回去再熬夜寫作業！”

“誰要走？誰走就不是兄弟！我要在這裡打地鋪！”

聽了幾首歌還附贈一段小品，我起身，臨走看到吳彤抱著吉他坐在後麵的欄杆上，過去打了聲招呼。走在路上又覺得有些餓了，回到宿舍蹲在地上翻我的零食箱，耳邊翻箱倒櫃的巨大聲響中，我還是敏銳地聽到宿舍門外有人掏鑰匙開門的聲音，探頭看了一眼，江曉程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哇，你這是上哪去了。”孫嘉昱說。

“外婆家，她非要塞給我。”江曉程把貨卸到桌上，癱倒在椅子上，“你們看看有什麼想吃的，隨便拿。”

“謝謝媽媽！”徐子瑜過來。

“你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孫嘉昱說。

我也擠上去，三個留守兒童圍著一袋零食。

“你這，確實是外婆的零食。”孫嘉昱撥開袋子翻了下，“拿了包牛肉乾。”

“拿吧拿吧。陳絮要吃什麼？”江曉程問，一個勁地往外掏，放到我桌上，“牛肉乾、紅棗乾、薏米餅……都給你一些。”

“哇，謝謝。”我從箱子裡也翻出了一些零食，“以物易物。”

“好耶。”江曉程拿起來看，“是果凍！還有奶棒！”

“你是用過期的請假條混進來的嗎？”孫嘉昱問。

“是啊，我還特意遮住了日期，不過他看都沒看。”

全天下難道隻有我老老實實去找導員簽名嗎……我撕開牛肉乾，給自己嘴巴上了把嚴實的鎖，沒透露半點風聲。

吳彤路演結束回來還帶了個椰青，她喝不完，“有人想喝椰子汁嗎？”

“我！”我舉手。

“整個給你吧。”吳彤把椰青托起來，我接了過來，雙手抱著回位置上，“謝謝吳彤。”

“你是在外麵買的嗎？”孫嘉昱問。

“就果行那裡。”

我喝了幾口，剛出去的江曉程又回來了，“小江！喝嗎？椰子汁兒。”

江曉程喝了一口，“最後一口留給你。”

我喝完了，拿了個勺子挖椰肉，用力撬了一下，感受大事不妙，拿出來，“它折了。”

“你這個太軟了，用我的勺子吧。”江曉程拿過勺子笑到發抖，從書架上的杯子裡拿出勺子，把椰青接了過去。

“吳彤你要吃嗎？”我看著她挖椰肉，“第一口給金主。”

“要。”吳彤過來，江曉程給她喂了一口，“你們這，勺子都挖熱了。”

“你在打遊戲嗎？”吳彤看見江曉程放在桌上的手機。

“是啊，有興趣嗎？”江曉程把手機給她看。

“找點好玩的套牢她拉她入坑！我說，“你喜歡看風景嗎？”

“不喜歡。”

江曉程：“你喜歡打打殺殺嗎？”

“不喜歡。”

“做任務呢？”

“不喜歡。”

“那你打遊戲的樂趣在哪裡？”我樂了。

“所以我不打遊戲啊！”吳彤說，把手機還給江曉程，“有人找你。”

“嗯？”她翻了一下通知欄，“哦，我出去一下。陳絮自力更生哈。”

我接手椰青，抱著繼續吃。差不多吃完，江曉程帶著杯奶茶回來了，“有人想喝奶茶嗎？”

孫嘉昱：“你這大晚上的喝奶茶。”

“我！”我舉手，“我想喝一口。”

“多喝點。”江曉程說。

我嘗了一口，扔了椰子殼，去洗了個澡，回來江曉程又問了一次，“陳絮，還喝嗎？”

我接了過來。

“你可以把它喝完。”江曉程說。

我嚼著珍珠，打開中國哲學史的文獻，“今天的課上光顧著學算命了。”

“我這就有一本《易經》。”江曉程從書架上拿下來。

“你會算嗎？”

“研究過。”

“你可以給我算一卦嗎？”

“可以啊，你說你想算什麼？”

“就……近期運勢。”我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什麼彆的玩意。

江曉程翻翻找找沒找到硬幣，我從錢包裡拿了三個給她，扔了六次。

“讓我看看這個是什麼……屯卦。”她在筆記本上依次記下，對著書找卦象，我湊過去一起看書。

江曉程手指點了一下，“萬物始生，充滿艱難險阻，然而順時應運，必欣欣向榮。”

好像算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說。不過這樣蹭吃蹭喝，也挺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