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程問：“一百八的票還有嗎？”

“一百八的不劃算。”黃牛說，“你要也有，四百二。”

我老老實實地站在邊上。

“走吧。”江曉程拉了一下我的手。

我們接著往裡走，另外一個黃牛過來了，江曉程問了一把價，剛剛的黃牛又回過頭來，兩個黃牛吵起來。

江曉程挑起了黃牛之間的矛盾，帶我到一邊旁觀。

她好酷。

兩個黃牛好像達成了什麼協議，後來的黃牛走了，最初的黃牛說隻剩下一千多和三百多的票，江曉程問她，“你要多少的？”

“三百多的吧。”我說，在她耳邊壓低聲音，“我沒有錢了！”

“沒事兒，你可以繼承我的望遠鏡。”江曉程說。

江曉程取了票，她在一樓，我在三樓。她先帶我找到了座位，從包裡拿出了望眼鏡對著舞台調了焦距，“這樣看得清楚嗎？”

我接過來看舞台中央的布景，“清楚，非常清楚。”

“如果你想調焦距的話你就轉這個好了。”她的手指在旋鈕上虛晃了幾下。

“沒問題。”我比了個“OK”。

“我先下樓了。”

“嗯，你快去吧。”

我拿著望遠鏡饒有興趣地研究，巨細無比地觀察舞台上張貼的道具海報。太好使了！

興奮勁過了點之後，我才想起在微信上問江曉程，“我拿了你的望遠鏡你看的清嗎？”

“看得清。”江曉程回，“待會有雪穗的提示音！”

劇場開始播報溫馨提示，我收好手機。音樂轟然響起，靈魂都在這個空間跟著震蕩。看完劇出來，我還在故事裡恍惚。看劇時忘記摘口罩，現在濕噠噠黏在臉上怪不舒服的。

“感覺怎麼樣？”江曉程問。

“還挺震撼的，已經言不及義了。”我恍惚著試圖擠出一些觀後感， “主演的聲音好好聽，小彥好好看。我拿起望遠鏡看修機店的時候一下被他的美顏暴擊到。”

“嗯！是的是的，他的聲音怪有迷惑性的，小彥也是帥的！” 江曉程猛點頭，“你想去簽名嗎？”

我一個演員也不認識，但是看江曉程昨天的票根，她平時應該都會去，也想體驗一下，“去吧，時間不是還來得及嗎？”

我太難出戲了，儘管握著票根擠在人群中，魂還在劇院裡飄著。聽江曉程講她要簽名的各種逸聞趣事，跟著笑幾聲。等了許久，跑了一批演員，被逮著了一批，我也在票根上要了幾個簽名，有些還是江曉程拿著擠進去幫我要的。

還……怪有意思的，是我一直想體驗卻沒有機會接觸的生活。

走在校道上，江曉程絆了一腳，她若無其事地往前走，我也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我莫名覺得我們“若無其事”得好笑，笑了起來，江曉程也跟著笑，一路鵝笑回去，笑進宿舍。

“救命，笑出腹肌了。”我癱在椅子上。

“旁邊的妹子超驚恐地看著我們。”江曉程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