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聲音涼涼的：“你叫我的名字就好。”

朱依依：“……好，我現在可以認為，你和我們暫時結盟了嗎？”

沈玉看了一眼楊玫，沒說話。

朱依依打著圓場道：“哈，那什麼，你要是沒考慮好就再想想，我們今天主要聊一聊龍月寺，那天你也在。”

沈玉“嗯”了一聲，朱依依繼續說：“我和葉初今日去找了青蘿，初步推測在我們進入龍月寺前，應當有人先我們一步進去了，他將青蘿引入，並點燃了引魂香，但引魂香其實隻對有三魂七魄之人有效，那香對青蘿並無實質傷害。”

沈玉：“魂香不拜。”

朱依依：“什麼意思？”

沈玉沉默半晌才道：“這是家裡老人說道，我曾將此事寫信告予家中長輩，他告訴我，引魂香要真的引出活人魂魄，必須手持祭拜，若隻是聞香，便隻有一個作用。”

朱依依：“是什麼？”

沈玉：“據說能憶起前世今生。”

“那你想起來什麼了麼？”楊玫突然出聲道。

“沒有，”沈玉緩緩開口，“我當時隻覺得那香馥鬱異常，便屏住了呼吸，並未吸入。”

楊玫臉上並沒有什麼失望的神色，朱依依無聲歎了口氣。

楊玫道：“看來這香也沒什麼特彆——”

“有。”

眾人轉頭，竟然是葉初，他說：“那日之後，我確實想起來了一些片段，但不是當時，而是在不久之後——”

在夢貘鄉裡。

朱依依：“你能想起來，也有可能不是因為引魂香。我當時也吸入了不少，怎麼沒有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呢？”

“那是因為你身上有紅蓮業火。”005號懶洋洋地說，“那香一靠近你就會被焚得灰都不剩。”

朱依依不做聲了，他轉念一想，不知道葉初想起了什麼，想起了多少，打定主意回去以後一定要問清楚。

沈玉繼續說：“我後來還去過一次龍月寺，發現那裡依舊盤桓著我們族人魂魄的氣息，就像一個巨大的，隻有死魂靈的墓塚，當時我確實有一種衝動，想要在那座神像前跪下祭拜。之前我從未拜過任何人——我族的人雖然長壽，但隻能活這一世，並沒有轉世投胎一說。”

朱依依突然靈光一現，問：“你說你們爻月人不會轉世投胎？”

沈玉：“嗯，其實，就算我真的吸入了引魂香，也無法想起前世，因為我們沒有前世，隻有今生——或許這就是長壽的代價。”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龍月寺其實是你們族人死後的魂歸之處？”朱依依一邊想一邊說，說得很慢，“林山也說，林泉從如願閣逃脫後，便不自覺地被吸引到了這裡。”

林山猛地抬起了頭，急促地說：“可那日，許仙人明明說，小泉是可以轉世投胎的。”

朱依依用眼神安撫了林山，繼續說：“這裡有問題，並不是爻月人無法轉世，而是這裡不允許。龍月寺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吸引著所有離世爻月人的魂魄，困住他們，還滋生了魂妖，為的就是困住他們。”

“到底是什麼呢？”朱依依自言自語道，“到底是誰這麼恨？”

楊玫道：“或許關鍵還在青蘿。”她聲音很輕卻很清晰，“如果葉初能被影響，青蘿也會，隻是時間問題。”

“大家不要這樣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了好嗎？！”汪皎邁著自信的步伐走了過來，宣布了一個震驚四座的消息。

朱依依喊了起來：“什麼，你，包下了整個曲江池？財主姐姐，你再有錢，也不能這麼造吧？”

汪皎白了一眼朱依依：“小家子氣。本小姐不僅要在上巳節那一天包下曲江池，我還要給每一個來曲江池的人發汪氏旗下所有店鋪的優惠券。”

朱依依：“……”

他看了一眼楊玫，對方一臉“你懂的”表情，朱依依就知道一定又是楊玫的主意。

汪皎所說的上巳節，就在七日後。

“阿玫，這是我粗擬的入場商戶名單，不少人都想來。”

“嗯，”楊玫看了一眼說，“你定就好了，攤位費記得收，具體的你比我懂。”

“對了，我還請了青蘿。”汪皎喜滋滋地說，“明日她要參加的消息就會放出來，來的人不會少。”

朱依依：“搞這麼大陣仗，你那麼點人夠嗎？”

汪皎：“不是還有你們幾個嗎？朱門房，林車夫，唔，還有門房的——”汪皎看了一眼葉初，“相公？一起麼？”

葉初挑了挑眉。

朱依依：“……你快閉嘴吧你！我是不會去打白工的。”

楊玫：“朱依依必須去，我以汪皎的名義邀請了一些人，你需要陪著我。”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長安城，不會太平太久了。”

朱依依語氣變了，略帶嚴肅地問：“要開始了嗎？那件事。”

楊玫說：“是。我想就定在下個月的聖女賜福之時。”

沈玉：“……我，我能去嗎？”

朱依依轉頭看著她，咧嘴一笑：“可以，但前提是我們是盟友。”

沈玉看著楊玫，看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加入。“沈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