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秋給他個爆栗子,“我是說他像…那個人。”
可為揉著腦袋,滿臉疑惑:“哪個人?”
夜裡有些冷風,厚厚的簾子時不時被卷起個角來,然後又重重地拍在門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駱秋在木板搭成的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之前和可為說了半天話,兩人分析來分析去,也沒分析出個所以然來。
但有一點她能肯定,齊老三不是徐懷久的人,她才不信他那張騙鬼的嘴。
忽地好像從窗戶縫裡漏進來一陣冷風,她趕緊把身上的破被子往上麵抻了抻,掖緊了被角。
這時窗欞處篤篤響了兩聲,駱秋以為是風把窗欞上的木楔吹掉了,沒管它,又把腦袋往被窩裡縮了縮,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可那聲音卻又響了起來,這回她聽得實在,骨碌一下裹著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有些緊張地望著黑漆漆的窗戶,外麵微弱的月光透過窗戶紙,照出一個人影來。
她悄悄地伸出一隻腳,生怕驚到窗外的人。
“駱公子,你在裡麵嗎?”
她還沒汲到鞋子,便聽到外麵的人壓低了聲音叫她。
這夜半時分,俗話說正是黑白無常來尋壽數已儘的人去見閻王,她聽到這叫魂似的聲音,饒是平日再大膽,也忍不住一哆嗦。
她慌張地穿了鞋,要去外間喚醒可為。
就在這時,窗外的人又開口叫了聲,“駱秋?駱公子,我是非昨。”
駱秋聽到非昨二字,才猛地清醒不少,剛才太緊張竟一點兒也沒聽出此人耳熟來。
她拍了拍受驚嚇的胸脯,將窗戶從裡麵推開,果然見非昨一襲黑衣立在外麵。
自打那日非昨說要她的命後,她便覺得這小非非三字屬實與他不搭,此刻見了她仍覺得渾身發冷。
“有事?”她表情冷淡,絲毫不見困意。
非昨也赧於見她,主要當日他演戲太過,說了重話,此刻不得已來尋她,心裡也忐忑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駱公子,我家公子要見你。”
駱秋沒搭理他,反倒是披了連外衣,端了一盞燈燭過來。
微弱的火光在風中跳動,映在非昨有些局促的臉上,還哪裡有那日半分凜然?
他微微頷首,仿佛不敢同她對視似的,囁嚅道:“駱公子照著我做什麼?”
駱秋從他躲閃的神情裡讀出些不同尋常的意味來,忽地茅塞頓開,冷冷地笑了兩聲,“你家公子派人監視我?”
非昨一聽她這話,立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剛要解釋,迎麵吃了個閉門羹。
駱秋狠狠地把窗子關上了,從裡麵傳來一聲氣惱的嗬斥:“等著。”
隔了不過短短數日,駱秋再一次回到彆苑。
這次非昨帶她走的是沒幾人知道的密道,直接從外麵就通進了聞居遠所在的正廳。
室內點了一盞燈,聞居遠端坐在書案後,正翻看著最近從京中傳回的消息。
他看似認真,其實心裡早就如熱鍋上的螞蟻,等得十分焦躁不安。
他擔心她不來,亦擔心她來了,不知會同自己說什麼。
此刻聽到動靜,他仍是裝作雲淡風輕,慢慢地抬起頭,波瀾不驚地透過書案上寸許光亮望向門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