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打在梁寬書眼底,他說不出來自己此時是個什麼感受,仿佛自己在外麵喝花酒剛好被自己妻兄撞上逮了個現行。
可梁世子是誰,京都豪門裡都能排的上號的優秀兒郎,哪怕有個正妻以及一堆的鶯鶯燕燕守在府裡頭,就是正大光明去逛個青樓窯子也都隻能被人說上一句風流!
更彆說眼下他還是黃金單身貴公子,瞅兩眼好看的姑娘怎麼了!
梁世子忐忑後便是坦然,可對上自己心儀的小表妹還是有幾分理虧在裡頭,此時也隻能暫時放下心中的向往,趕緊哄一哄一臉不滿的佳人歡心才是正經。
梁寬書正要開口,卻見曲雯霏梨花帶雨的落下淚來。
再一看,人已經垂下眸子將頭偏去,一言不發徑直走開。
梁寬書一愣,一時沒接上對方節奏。
他想過小表妹瞧見了他花心,或是撒潑,或是委屈,可眼下直接轉身就走是個什麼情況,難道自己真傷了表妹的心?!
梁寬書瞬間內疚的情緒就湧了上來,想著表妹對他的好一時還反省起自己,方才怎麼就管不住眼睛,亂瞧其他的花花草草了,實在太不應該了!
若是陸霜衣知道他的心裡活動,一定翻上個白眼嫌棄的說上一句,少給自己加戲。
可梁寬書還沒來得及開口求饒,就瞧見遠了自己幾步的曲雯霏竟然瘸了腳,正一步步挪的艱苦,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這時瞬間便被他拋在了腦後,滿眼想著的卻是“這腳怎麼了”!
“表妹!表妹!你等等我!表妹!”
梁寬書急急追了上去,曲雯霏本就刻意走的很慢,聽到最後一聲名字連忙停住步伐,一時兩個人竟撞在了一起。
曲雯霏還來不及喚疼,素手就被梁寬書握在了自己寬大的手心裡,還將人掰正了過來,直視著彼此。
曲雯霏臉上一驚猶如出逃的小鹿一般,望向對方滿眼的無助與委屈。
梁寬書:“表妹!你這腿是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是不是!”
曲雯霏聞言眼淚跟著再次落下來,素手握拳垂在了對方胸口,連聲音都是嗚咽的。
“還能是誰,都是你,都是你!嗚嗚嗚——”
梁寬書一驚,腦子越發不懂了。他不就是瞧了個姑娘兩眼麼,怎麼表妹的腿就瘸了,還句句說著他的不是。
梁寬書急了,忙言道,“表妹不氣,你倒是說清楚啊!”
曲雯霏開口說的並不是梁寬書方才與般若的那點互動,而反將今日的事描了囫圇。
她是如何可憐巴巴的跟著長姐曲文瀾一起過來赴宴,是如何被陸霜衣各種數落一通丟儘顏麵,陸霜衣是如何讓眾位姑娘嘲笑她被瞧了笑話,又是如何被她們抵著青樓樂妓比較的事,通通說與了梁寬書聽。
言語間緣由便是陸霜衣嫉妒她的美貌,而曲文瀾又告訴過了那陸霜衣她與梁寬書攀談頗多,才遭她嫉恨於此!
甚至還趁著後院無人之時,叫了樓中的丫鬟暗害,使得她在門檻處崴了腳,差點就摔在了石柱上!
樁樁件件都是血淋淋的控訴,要不是曲雯霏裝作暑熱不適,就要逃不出那魔窟,命折於此了!
這話叫梁寬書大怒,他原還覺得自己與表妹有私對不住那陸家姑娘,可沒想到這人竟是這般善妒的貨色,不過提及了自己幾句居然如此狠下毒手!
表妹是多麼聖潔善良的一個人,陸霜衣怎能狠心傷她,要是磕在了石頭柱子上,不說傷了性命,那也是會傷及顏麵血流如注的啊!
殺人不過頭點地,毀容是多麼惡毒的事,這叫一個如此美貌的年輕女子如何活得下去!
末了,曲雯霏還補上了一句,生怕梁世子不記得方才瞧上的女子。
曲雯霏:“表哥怕還不知道吧,那近日頗有名氣的漱玉館就是陸姑娘開的青樓,還是她自己承認的!方才駛過去的馬車就是今日她請來的妓子,剛一出門那女子就嘲笑我,還說都是姐妹,請我有空過去她那做客!”
什麼!那是青樓女子,不對,她再美怎能拿去與表妹這個貴府小姐做比較!
這陸霜衣是瘋了麼,一群女子聚會還帶妓子過去廝混作什麼,自己不知檢點還敗壞他府的門庭!
簡直是個毒婦!!!
梁寬書滿臉猙獰,恨不得直接撕碎對方,“我去找她們算賬!”
一邊說著這話,梁寬書扭頭就想奔著月闔布莊而來,而那哭的戚戚然的小白花此時卻是一把抱住了他,苦苦哀求著對方息事寧人。
曲雯霏:“表哥,算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愛你才讓陸姑娘如此嫉妒我。我知道表哥也是愛我的。霏兒求表哥憐惜一次,彆去找陸姑娘麻煩了!”
梁寬書聽後更是大怒不已,“不行!你被她們害成這樣如何能就這般算了!”
曲雯霏:“表哥!我倆雖情投意合,可畢竟是我對不住陸姑娘!這叫旁人曉得,還不知道要如何編排我喃,那時要叫我如何自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