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心緊鎖,“走慢一些,叫人砍些樹枝葉子的在泥坑裡鋪一鋪,都仔細腳下,彆陷進去了。”
眾人應了一聲,一行人再次上路了。
三人的馬車太重,錦繡與蓮環被挪去跟飛花滿袖一並騎馬去了,車上隻剩下陸霜衣與車夫兩人,可就是這樣,車後麵還有護衛幫著推車,一路上走的甚是艱難。
“咚!”
突然一聲巨響,車身劇烈一震,陸霜衣就感覺整個車底像是撞上了硬物一般,整個底板都向下沉了一節。
“哎喲!”
陸霜衣下意識一把扶住車窗穩住身形,腦袋卻還是在車壁上撞了一下,額角剛好磕在手背上。
陸霜衣低呼了一聲疼,而這動靜更把外麵的丫鬟們嚇得不輕。
錦繡蓮環緊趕著就要從馬背上扒下來,卻被飛花與滿袖按住,她倆率先翻下了馬背。
“我沒事。”
陸霜衣怕那兩個不會武的丫頭冒冒失失摔斷了胳膊腿的,趕緊撩開車窗跟她們說了一聲。
而飛花與滿袖已經到了車駕跟前,一把掀開簾子想看看陸霜衣有沒有傷著。
陸霜衣被撞這一下,腦袋倒不是很疼,就是手背紅了一片,兩個丫鬟鞋上褲腿全是泥,也沒敢往車裡鑽,陸霜衣自己扶著馬車走了出來。
車夫小阮死死拉著韁繩,生怕馬驚了。
這小廝是府裡趕車車夫的兒子,跟在父親身邊做事也是好幾年了,這會停了下來也是後怕的臉上煞白一片。
地上太臟,陸霜衣隻能站在車頭上,車板是斜的,這一會兒的功夫她覺得自己看什麼東西也都跟著斜了,竟然有些站不穩了。
小阮檢查了一下車況,再到陸霜衣跟前臉色變得更差了。
“小姐,您怕是得下車站一站了,這車軸斷了。”
陸霜衣很想說上一句今日自己出門該瞧眼黃曆,真特麼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一路泥濘又多亂石的,竟然硬生生的將車軸都給抖裂了!
方才瞧景的時候有多歡悅,這會兒就有多麼悲催,陸霜衣揉揉額頭,一時腦瓜子直疼。
眼下這進山的路才走了一半,車軸斷了一時半會那肯定是修不好的。
這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山路又窄,他們一行人連站一塊兒的地方都沒有喃!
小阮自然是知曉眼下的情況,這會兒一個勁的認著錯。
他難得最近得了大姑娘的青睞跟著出了幾趟門,沒想到還沒開始熱乎,就給自己老子惹出這等事來,嚇得他腿一軟就在陸霜衣跟前跪下了。
陸霜衣雖然生氣,可到底也明白這隻是個意外。
“起來,也不嫌臟!出門你也是瞧了車況的,眼下還出了這等事隻能說是意外。與其想那些有的沒的,還不趕緊把車給修好,莫要耽誤時間了,一會天該黑了。”
小阮趕緊應聲爬起來,便去想折子修車了。
而丫鬟們也將地上鋪上了一層樹葉墊了墊,扶著陸霜衣從車上下來,站在一旁的道路上。
陸霜衣可沒把希望寄托在修好身上,隻恨自己帶了那麼多人,怎麼不再備一輛馬車,這會兒瞧著路邊一個勁嘶鳴的馬匹,陸霜衣都有些意動了。
兩輩子加起來,我們尊貴萬分的陸太後都不會騎馬,這山路如此南行,騎馬也不一定是個安全的主意,可眼下這或許隻能是最後一步了。
山上與山下她都差了人出去求助了,可珠山寺本就不是熱門的香火地,恐怕隻能再等一等,希望寺院裡還能有一輛車駕下來幫上一把。
可等了好一會,上山的人沒盼回來,反而是萬鬼樓來了飛鴿傳信。
一輛馬車從山下駛上來了。
不多時,暗衛的消息也到了,上山的馬車竟然是瑾王府的。
嘶——
什麼情況!瑾王怎麼來了!
陸霜衣眉心緊皺這會兒心思簡直百轉千回。
在眾人的期盼中,一輛王府規製的車駕朝著一行人駛來,車上掛著皇室的王旗,跟著的侍衛不少,遠遠看去都有十來人左右。
可相較王族子弟甚至還是皇帝手足胞弟的瑾王而言,可謂是低調至極。
陸霜衣站在路邊遠遠的望著,眼神危險的眯了起來。
今日她過來珠山一趟,其實是打著尋找普難大師的幌子,來查另一件事的。
可瑾王卻好巧不巧的出現在此地了,難道他也與此事有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