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霜衣一個眼刀遞給出去,婆子們連忙一把捂住謝氏的嘴,直接拖了出去。
回頭朝著老夫人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撫著她的手陸霜衣拍了拍,連連勸她安心。
陸霜衣:“祖母,相爺既然都說無事,那肯定是無事的,否則怎會不留下話來叫我們去尋人?再說若真是大事,怎麼會隻帶了相爺出去,我們這些人還能隨意進出?早該派了士兵將相府圍住,派了嬤嬤太監的將我們看住了,哪還有眼下這般輕鬆?”
老夫人一愣,似乎停轉的腦子也開始思考裡麵的關竅。
而陸霜衣這時又繼續開了口。
陸霜衣:“祖母您再想想,既然相爺叫咱‘不要妄動’,那咱要是做了什麼說不得都是錯處。眼下隻是被客氣的請去喝茶,又不是帶兵拘役,咱相爺那個人的脾氣怎麼可能會有貪汙受賄中飽私囊那些?不然咱府能過的這麼窮麼。就算退一萬步,相爺真做了什麼,怎麼會叫人擒住把柄?祖母叻,您可千萬彆亂,您要是病急亂投醫,那才真是授人把柄,得不償失喃!”
老夫人這會兒也算回過了神來,覺得陸霜衣說的那是一萬個對,一想到方才謝氏還要她一一去找相爺的學生些,什麼禦史台大夫,翰林院文編,這要真一個個上揍到皇上跟前,恐怕才真把自家老爺給害死了。
老夫人明白過來,心裡就生氣的厲害,以前瞧著謝氏還是個能頂事的,怎麼關鍵時候糊塗成這個樣子,簡直是沒用的東西,自己也是瞎了眼好險就被她蒙騙了過去。
老夫人眉心緊鎖,朝著身旁的張嬤嬤吩咐了一聲。
“叫人看著府裡的這些個姨娘跟小主子些的,這些日子沒事就彆出門,好好在院子裡呆著。有什麼事等相爺回來了再說。”
張嬤嬤連忙應下,當然她也知道所謂的“小主子些”是不包含大姑娘的。
陸霜衣對這些瑣事沒什麼意見,她們少出來添亂對她才是有所助益的,這會兒她看著老夫人想了想,又道了一聲。
陸霜衣:“這天氣越發炎熱了,祖母要是覺得府裡憋得慌,可以去郊外那處山莊避避暑。大抵我都差人修繕了一些,當然是沒有府中舒適,可小住些日子納納涼也是使得的。”
老夫人聽著陸霜衣這般安排心裡一陣熨帖,一直瞧著她是個懂事的,沒想到心細下來簡直處處周到,隻是這孩子真是內斂,什麼都憋在心裡都不叫人知道罷了。
“哎,你這孩子,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陸霜衣自然是滿臉笑容,“祖母滿意,孫女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老夫人知道陸霜衣還有一大攤子事,這會兒也不留她了,將人潛走這才跟張嬤嬤說著體己話。
老夫人:“要將這丫頭送進宮裡,我還真有些舍不得。眼下蘇氏已然在路上了,若是相爺能平安回來,萬事順遂我也就不求什麼了。”
張嬤嬤有些奇怪老夫人有感而發,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可能是今日大姑娘的連番舉動叫她心裡的稱有些偏移了吧,可這會兒張嬤嬤也沒覺得不好,甚至還得順著她的話說。
張嬤嬤:“是啊,眼下若真離了大姑娘,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喃。老夫人您是關心則亂,大姑娘到底是再相爺跟前常走動的,眼力、見識都不是尋常閨閣女子比得了的,若真就這麼到了宮裡,實在可惜了。”
老夫人沒有回答這話,隻沉了沉聲,依舊道了一句,“且再看看吧。”
陸霜衣去了前院,招了各處管事們過來,不但敲打了一番還將各處的事務都安置了妥當後,陸霜衣又走了。
這一呆便是半個多月。
期間聽府裡來報相爺回來過一次,沒缺胳膊少腿的,身上還多了二兩肉,回來洗漱了一番叫老夫人給他多備了幾套輕薄的衣服,又被刑部的人給帶走了。
這回那是一個字都沒留,老夫人氣得砸了套茶碗,大罵著這老東西一天天的不省心,心卻定下來許多。
老夫人氣呼呼的差了張嬤嬤去收拾行囊,她也學著陸霜衣眼不見為淨了。
“憑啥要我這個老婆子來操心,你去收拾東西,咱去山莊上住住,誰愛操心操心去,老婆子我懶得伺候!”
可話是這麼說,人走到半道上聽說又改去了珠山寺,住在山上天天拜著菩薩,人也懶得下來了。
一晃這些天,陸霜衣等來了萬鬼樓的幾個消息。
一是陸相的,說是在查江南道那邊的案子,陸霜衣一聽就知道陸相無事,也就沒有細問。
二是曲家二小姐的事,聽說小日子沒來,偷偷去外麵找了大夫摸了脈,已經有了。
還有一條是之前查珠山寺與二皇子接頭的“絡腮胡子”,那人竟然是河東道汴州地界的水匪!
陸霜衣聽了消息都愣住了,要知道,汴州這個地界的名字她上一世不知聽了多少回。
太子穆玄奕就是在汴州地界的開封府巡查,遭遇山賊打劫,被人護著一路西逃到麓山,最後重傷墜崖跌入黃河水域,搜江千裡生死不明。
原來,太子的死竟然還有二皇子的手筆!
要知道上輩子他哭的都暈厥了好幾次,簡直是妥妥的戲子,生旦淨末醜他是一個人都演絕了喃,佩服!
可惜上輩子要把爪子先伸向自己,不然那龍椅上坐著的誰,還未可知喃。
陸霜衣正由著一旁的丫鬟伺候著吃了冰鎮的甜葡萄,享受著丫鬟打扇,一邊指揮著地裡的工人將她要用的水車給架起來。
而這天的她,也終於迎來了梁世子的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