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認識(2 / 2)

徐步朝陽 照苔 6042 字 9個月前

還帶些許汗味,還有燒烤留下的味道,但這是當然的,這……更讓她感到真實。

或許是解鈴還須係鈴人吧。

她如此不負責任地交代責任,吐出長長的一口氣,慢慢鬆開了手,略為哀怨地看向對方,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

徐步陽收回了手交叉在胸前,想笑又不敢笑,“對不起啊,以後不嚇你了。”

“還說!”趙顏作勢要打他。

徐步陽閃到趙顏背後,扶在她肩上,把人推著往前走,“走啦走啦,快到了。”

確實快到了。有人氣的地方是容易區彆的,即使沒有走進,隔著好幾裡,也能聞到喧鬨的氣息。

他們還是離那道紅光越來越近,但趙顏已然知曉那是什麼。

路變得越來越寬,他們到了一個岔口,然後徹底走完了那邊樹林。趙顏似乎還踩到一個軟而厚的膠麵,隻是她無暇查看那是什麼。由於習慣了裡麵的亮度,外麵的光就太過陌生了,明亮得晃眼,她睜著眼皮眨了幾下,驀然聽到旁邊有人問:“帥哥美女,許願牌拿了嗎?”

應聲而去看到一個披湖藍對襟短衫的人,那人跟前擺了個方桌和正方形木箱,箱口半鋪了塊綿布,裡麵有滿滿半箱子的許願牌。

眼前是趙顏走過幾回的石板路,這晚卻有著一番與往常截然不同的景象。地麵不再是灰白冷豔的色調,地表鋪滿了橙黃橙紅的光,除了影子,也再尋不到一寸灰冷,仿佛是有人生怕大地著涼,匆忙為她蓋上一張嚴實的花被子,被麵繡著變幻莫測的花紋。

拾級而上,這股“紅”流攀到了山頂,源源不斷。

很多人來,有上有下,有的人手裡還拿著白色粉色的棉花糖,或是熱乎乎的小吃盒子,空氣流溢著煙火氣。

各自買好了許願牌,趙顏抬頭看到許多燈籠已經被“認領”了,攤位對麵擺置的木架也錯落掛著不少牌子。她捏了捏打磨過的牌子,準備收起來。

“不寫嗎?”徐步陽問。

“還沒想好寫什麼。”

“那先想想,不過彆忘寫了。”

“好,這是木牌欸,之前聽說是竹子。”

“他們輪著用。”

“這樣啊。”她跟著徐步陽往下走,亮起手機看了看,快六點了——他們居然走了一個多小時。

這也算不遠嘛?趙顏對距離有了新的認識,也不知道其他人來了沒,但見

群裡陳嫂嫂不久前發了提醒的消息。

轉進來的這條支道不同於之前那條,這邊也掛著燈籠,她往後看了看,入口處似乎立著牌子,隻是自己錯過了。

不過通往的地方挺明顯的,“是去那個池子嗎?”她問道。

“是啊,那邊比較空曠,還有各種擺攤。”徐步陽扭頭看了她一下,說,“對了,寫許願牌的話,記得在八點半前寫好掛上去。”

“好嘞,是不是會有人收?”她好像聞到了章魚小丸子的味道。

徐步陽說是。

右轉過去的地方逐漸空曠,小燈泡把一片地環繞起來,那裡擺著帳篷,節日氣氛更濃。人們看上去都很歡樂,即便趙顏已經聽到一陣一言難儘的歌聲,大多數人都對此不以為意,最多哄笑著吐槽幾下。

“今年撈金魚居然還沒開。”她聽到旁邊經過的幾個小孩說。

金魚?

趙顏猛地想起什麼,扯了扯徐步陽的衣服,對方明顯也有所感知,眸子更是沒掩飾要前往一探究竟的光芒。沒辦法,看戲,啊不,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而等趙顏走近去,她撞見了意想不到的人——就在撈金魚的攤位,同時還是發出“令人難忘”歌喉的位置。

“阿裡斯?”趙顏感到不可思議。

“誰?”

“就是之前住在‘燕巢’,寄來很多水果那個人。”趙顏向徐步陽仔細解釋,“名字我隨便叫的,因為也沒問名字。”

“他應該也不知道。”人來如潮,她說話時湊近徐步陽,像講悄悄話一樣。

坐在攤位後的阿裡斯也注意到了人群外的趙顏,他叫停了正在唱歌的小夥子,叉著手走了過來。

“喲,真來啦。”

“對呀,沒想到真遇上了。”趙顏看了看後麵的攤位,激動地問,“你的金魚真變成玩具啦?”

“靠,你咋知道!”阿裡斯撐著腰,挑了挑眉,愧色什麼的完全不存在。

“我們在眠川門口聽到啦。”她抬眼看向徐步陽,說“是吧”。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阿裡斯是沒想到這麼巧,忍不住又說了句粗話。

“你們現在怎麼辦?”徐步陽問。

阿裡斯雙手攤開,表示無計可施,“沒轍,司機也有其他趟,我們排到後麵了。”

“怎麼會變成玩具的?”趙顏沒看到戲的精髓,決意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爺爺搞的吧,他就愛整蠱人了。”阿裡斯的視線在麵前的兩人身上來回飄,突地眼珠子骨碌一轉,拉起嘴角的笑問趙顏,“哎,你會畫畫是不?”

“是啊?”趙顏頓時警惕起來。而果不其然,真是看戲看到自己頭上了。阿裡斯用一點都不像求人的語氣懶洋洋道,“幫個忙吧。我自己去一趟,半個多小時,你幫我撐下場子。”

趙顏看了眼徐步陽,也不是求助的眼神,就是下意識地感到迷惑,緊接著回問阿裡斯:“怎麼幫?”

“賣個藝。”

“啊?”

“十塊一張。”

“我?”

這麼說是會很冒犯,可麵對這價格,趙顏很難不覺得自己有些掉價了。阿裡斯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爽快地改口了:“20塊一張,畫兩張18。”

真是閒適啊,但想象自己坐在那個有屋台的推車裡,好像挺有趣的,這麼想著,她居然就神差鬼使地答應了。

“可是我沒工具啊。”她左右瞅了瞅說。

“板子可以嗎,”阿裡斯問。“有筆,還有我陶冶情操下的專業軟件。”

趙顏點點頭,說我試試。大概是感到不可置信,徐步陽這時問了句,“你真的想畫?”

“相識一場嘛,”怕被彆人聽去,趙顏半掩著嘴巴,湊過去說,“而且好像蠻有趣的。”

走到攤位前,趙顏看到那裡除了音響,還有架電鋼。阿裡斯拿起桌上的折扇敲了下那個還在一展歌喉的男生,嚷道:“走啦表弟,跟我去取魚。”

“我還沒唱夠呢!”男生有雙蠻好看的單眼皮,頭發燙了卷,他的聲音洋洋灑灑地從音箱傳出,輕哼著準備進下一首。

“難聽死了,彆唱了。”阿裡斯沒理會表弟的抗議,隨他自暴自棄地為“最後的狂歡”傾注一汪深情。畫圖工具交到了趙顏手裡,阿裡斯擦了白板的標語看向了徐步陽,“你是不是會彈琴來著?”

趙顏萬萬沒想到戲還能加到徐步陽身上,她豎著筆看過去,奇怪阿裡斯怎麼知道徐步陽會彈琴,不過再往深處縷,好像也沒什麼奇怪之處。

不過徐步陽自然是有自己的難處,他沒有立即答應,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認識時間不久,可在趙顏印象裡,阿裡斯從來直腸子,不看臉色。隻見自己還沒來得及提醒他見好就收,阿裡斯就英勇地繼續給建議:“你這個不好定價,可以試試脫了帽子放前麵,邊彈邊等打賞。”

老天呐。

趙顏不敢看下去了,伸手想拉著護一下徐步陽,嘴巴更是已經先一步行動了,“他就不要了,彆……”

“行,你快去快回。”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