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趙顏出門更頻繁了。

有次晚歸被徐步陽在玄關逮到了。“最近這麼忙嗎？”他問。

“最近腦子有點空，出去轉了轉。”她搬出從小到大的萬能說辭，又故意舉高手裡的袋子，“看，我帶了雙皮奶和麵包卷。”

他們晚上是有偶爾加餐的習慣的。徐步陽拉過她的手往客廳去，問，“你過年幾號走？”

“年三十？”兩隻手握在一起晃了晃，趙顏鬆開跑去小院的洗手台。

“今年沒有年三十。”

“噢，那廿九吧，或者廿八。”

她說話時歪著頭看向屋內，回到沙發時，小餐盒已經擺出來了。

徐步陽抬眼，困惑道：“這就提早一天了？”

“早點回有機會不用擠呀。”趙顏舀了口牛奶，“家裡年末人手不夠，回去幫個手。”

無可反駁，徐步陽幾口把自己碗裡的東西吃完，問起趙家的餐廳。

“中規中矩吧。”最後趙顏客觀地評價道，“不過有機會可以試試我們的桂花糕馬蹄糕之類的，我媽做的，每日限量，賣完就沒了。”

“噢，那得去試試。”

趙顏聽了有點怕，問：“你要去啊？”

徐步陽真是在鄭重點頭。

“先彆，我不想那麼快讓他們知道。”隻需腦補一下那被圍觀的畫麵，就足夠讓她感到毛骨悚然的，她按下徐步陽的手臂，做好勸阻的準備。

“為什麼？”徐步陽睜著眼睛發問。

可分明是明知故問。趙顏斜瞪了他一眼，說明得頭頭是道：“且不說我們是能長長久久，還是始亂終棄，如果家裡知道了多不自由啊。”

“誰對誰始亂終棄？”徐步陽向來擅長抓重點。

趙顏把一掌拍在桌麵上，說：“我！我可能會對你始亂終棄，好了吧？”

“不好。”徐步陽一個不設防就把人撲倒在沙發上，拉了個枕頭過來墊在她的腦袋瓜下，啄了一下她嘴唇，甜絲絲的，都是奶香味。他看著，低頭又一抿。

“哎，等下有人來。”趙顏笑著閃躲，抻著脖子往側後看。

徐步陽卻加重力道把人壓緊了些，萬分認真地看進趙顏的眼裡，說，“沒有誰對誰始亂終棄，知道嗎？”

“知道啦。”趙顏掃了一眼後方，迅速吻了下青年的嘴角，拍著他的胸脯，“快放開，等下被看到了。”

徐步陽表麵不講道理，理直氣壯地說著“理論上來說，這是我家”，手上還是鬆開了。

“我得上樓洗澡，工點作。”趙顏倒在沙發上說。

“有靈感了？”

“嗯！”

“那收拾一下上去吧。”

“噢！”

都是有驚無險。

其實不是什麼虧心事，但這個時候他要是知道了，難說會不會多想。

年二八，和程星優子吃中午飯，趙顏獨自看完最後一個合適的地方，提著附近買的幾包細沙回到“燕巢”。

劉梓嘉撐著下巴坐在落地窗旁，不知道在看什麼。

“嘉嘉？”

趙顏叫了好幾聲她才聽到。

“你回來啦？”劉梓嘉看過來，精神不似往日那樣高昂。

“過年要回老家嗎？”趙顏脫了圍巾，走過去坐到沙發上。

“明天回。”劉梓嘉轉了過來，對著趙顏腳邊的彩色細沙起了興趣，“那是什麼？”

“沙子。”趙顏遞了一包給她，“可以鋪地上玩的。”

“我們可以玩嗎？“

“可以啊，畫地畫，這裡就行。”落地窗邊位置還挺大的，“不過沒板子，畫完可能就要掃走。”

劉梓嘉興致勃勃地拿出不同的顏色，不在乎道：“打掃我在行，顏顏你快教我！”說罷洗了個拖把來，把這邊地麵拖得反光發亮。

趙顏回房裡拿了幾個小桶和盒子來放沙，她對著地板上變小消失的水漬幾秒，俯身開始“畫”了起來。

是隻頭發帶點藍色漂染的小人。

“噢，這不是《WING》裡的小人嗎？”劉梓嘉在旁邊看啊看，然後發出一聲驚喜的感歎。

“你知道？！”趙顏很是驚訝，語氣透露出來的喜悅，仿佛是找到了個誌同道合的人。

劉梓嘉咬著下唇點頭，“我還挺喜歡那款遊戲的，可惜他們現在不做了。”

趙顏專注在畫上，隨意應了聲。她抓了抔天藍色給劉梓嘉，問：“要不要畫畫他的鞋子？”

“好啊好啊。”劉梓嘉接過，蹲過去兩手並用地描了一隻鞋，仰頭一笑，說有點難。

趙顏把袋子裡的細鐵絲遞了過去，說試試這個？

劉梓嘉興衝衝地拿過鋼絲開始捏形狀，說道：“我特彆喜歡裡麵初始形象的大頭鞋哈哈，好可愛。欸，你看！”她把幾下弄好的模型伸了過去。

“是不是還要弄個小翅膀？”她玩出了樂趣，像初次見雪的孩子發現了山丘上的雪橇。

趙顏也被這份快樂感歎了，問，“你來？”

“我來我來。”劉梓嘉把“鞋”放在小人的“腳”上，開始用鐵絲彎出新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