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莉從馬車上下來,準備走向城堡時,耳邊傳來一個拖著長腔的幸災樂禍的聲音,隨即麵前出現了三個來勢洶洶的人。德拉科·馬爾福,一左一右跟著他的兩個死黨: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戈裡·高爾。
“聽說你有教父了,波特?”馬爾福用胳膊肘攘開格蘭傑,在通向城堡的石階上擋住他的死對頭波特,臉上樂開了花,一雙灰色的眼睛裡閃著惡毒的光。
“閃開,馬爾福。”韋斯萊說,他牙關咬得緊緊的。
“你湊什麼熱鬨,韋斯萊?”馬爾福大聲說,“那隻惡心的老鼠在你家呆了十二年,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有麻煩嗎?”一個溫和的聲音說。是萊姆斯·盧平,他剛從下一輛馬車裡出來。他是霍格沃茨新任的黑魔法防禦術課教授。
馬爾福傲慢無禮地瞪著盧平教授,把他長袍上的補丁和破爛不堪的箱子都看在了眼裡。馬爾福說:“噢,沒有……呃……教授。”他聲音裡隱約透著一絲諷刺。說罷,他朝克拉布和高爾假笑了一聲,領著他們踏上石階,進入了城堡。
格蘭傑捅了捅韋斯萊的後背,催他趕緊往前走。嘉莉繞過他們三人,跟著人群走上石階,穿過雄偉的橡木大門,進入寬敞幽深的門廳。那裡點著燃燒的火把,有一道富麗堂皇的大理石樓梯通向樓上。
右手邊,禮堂的門開著,嘉莉跟著人群朝那裡走去,她剛看了一眼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今晚是黑沉沉的烏雲密布的天空。禮堂裡是一片尖頂黑帽的海洋,每一張長長的學院桌旁都坐滿了學生,浮在桌子上空的幾千支蠟燭把他們的臉龐映得閃閃發亮。
變形課教授、格蘭芬多院長麥格教授,她的頭發盤成一個緊緊的發髻,銳利的眼睛上戴著一副方形眼鏡。一位表情嚴肅的女巫,拿著一頂破舊的帽子和一個三條腿的凳子走進了禮堂。
嘉莉在闊彆已久的斯萊特林長桌前坐下,接著,馬爾福,潘金森,諾特,格林格拉斯,羅齊爾等一眾三年級學生紛紛落座,她在其中看到了無精打采的迪戈裡,經曆過上一學年的各種突發事件,她變得安靜了不少。注意到嘉莉投過來的目光,表姐米莉森·布爾斯特羅德用一種憤恨的眼神瞪著她。看來她對嘉莉的仇恨無法被時間所磨滅。
分院結束後,麥格教授收回分院帽和高腳凳,大步流星地走向教工餐桌上她的空座位。
鄧布利多教授雖然年事已高,但總是給人一種精力充沛的感覺。他銀白色的頭發和胡子足有好幾英尺長,戴著半月形眼鏡,長著一個特彆歪扭的鼻子。此刻,校長笑眯眯地麵對全體同學,自從剛才踏入校園後,學生們第一次真正安靜下來。
“歡迎!”鄧布利多校長說,燭光照在他的胡子上閃閃發亮,“歡迎又回到霍格沃茨上學!我有幾件事情要跟你們大家說說,其中一件非常重要,所以我想,最好在你們享受美味大餐、腦子變得糊塗之前就把它說清楚……”
“我很高興歡迎兩位新老師這學期加入我們的陣容。首先,是盧平教授,他欣然同意填補黑魔法防禦術課的空缺。”
禮堂裡響起幾聲冷淡的、稀稀拉拉的掌聲。同在一個車廂的同學拍手拍得比較起勁,波特也是其中的一個。盧平教授穿著一件破爛不堪的巫師長袍,長袍上好幾個地方都是補過的。他看上去病懨懨的,一點兒力氣也沒有。雖說他的樣子還很年輕,但淺棕色的頭發已經有點花白了。彆的老師都穿著自己最好的長袍,盧平教授坐在他們身邊更顯得衣衫襤褸。
“可憐的斯內普教授。”芙洛拉·林貼著馬爾福的耳朵小聲說。一個暑假過去,她出落得更加美麗了,嘉莉注意到不少男生都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斯內普教授是魔藥課老師,此刻他正盯著教工餐桌那頭的盧平教授。大家都知道斯內普教授一直想得到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職,看到斯內普枯黃的瘦臉上那副抽搐的表情,大家都感到很吃驚。那表情不隻是憤怒,簡直是憎恨。
“至於我們的第二位新老師,”鄧布利多校長等歡迎盧平教授的稀稀拉拉的掌聲平靜下來後,繼續說道,“我很遺憾地告訴你們,我們的保護神奇動物課老師凱特爾伯恩教授,為了能有更多的時間享受他的老胳膊老腿,上個學期末退休了。不過,我高興地宣布,即將填補他的職位的不是彆人,正是魯伯·海格,他同意在承擔獵場看守的職責之外,再接受這份教職。”
所有人驚訝得麵麵相覷。接著除了斯萊特林以外的學生們一起鼓起掌來,格蘭芬多餐桌上的掌聲格外熱烈。馬爾福湊身向前,看見海格的臉漲得通紅,低垂眼睛望著自己的一雙大手,大大的笑容隱藏在那把蓬亂糾結的黑胡子後麵。
“我早該知道的!”馬爾福捶著桌子咬牙切齒道,“還有誰會讓我們準備一本會咬人的書呢?”
“哦不!”帕金森連聲抱怨:“我選了保護神奇動物,要倒大黴了。”
“我敢打賭,那個獵場看守一定有肮臟的巨人血統……”諾特用一種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最起碼他肯定不會是個純血。”
“也或許他隻是骨架子大呢?”格林格拉斯隨口說道,她正在擺弄自己頭上的發帶,“鄧布利多應該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把一個混血統巨人放進學校。”
“骨架子大……哼,”坐在一旁的紮比尼不屑地嗤笑了一聲,“比他骨架子更大的隻有恐龍了。”
波特、韋斯萊和格蘭傑是禮堂裡最後停止鼓掌的,新教授海格正用桌布擦著眼睛,這時鄧布利多教授又開始說話了。“好了,重要的事情就這麼多。”鄧布利多校長說,“我們開宴吧!”
他們麵前的金盤子和高腳酒杯裡突然出現了滿滿的食物和飲料。學生們頓時胃口大開,把夠得到的每樣東西都取了一份,開始大吃起來。這真是一場美味的盛宴。禮堂裡回蕩著歡聲笑語,回蕩著刀叉的碰撞聲。終於,金色大淺盤子裡的最後幾塊南瓜餡餅也消失了,鄧布利多校長宣布大家可以上床睡覺了。
嘉莉與斯萊特林的同學們一起走下大理石樓梯。他們已經很累了,走過一條又一條走廊,爬下一道又一道樓梯,終於來到斯萊特林地窖的入口處。傑瑪·法利級長對著雙蛇形拱門念出了口令:“蛇怪。”隱藏在石牆裡的大門緩緩打開。
穿過肖像洞口,走過公共休息室,男生女生分彆朝不同的樓梯走去。嘉莉走上旋轉樓梯,腦子裡沒有彆的念頭,隻想著回到學校有多麼高興。她來到熟悉的、擺著四柱床的宿舍,嘉莉環顧四周,覺得自己終於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