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大廳的宴會廳卻是處於昏暗陰沉的區域。這是一間長方形的屋子,天花板高得幾乎看不到頂,極為寬敞,有一段台階把房子從中間分成高低不同的兩部分。高一點的地方是留給賓客的,低一點的地方是供傭人用餐的,而最下方的地麵是廳堂和舞池。在飯廳的上方都設有演奏的空間,宛轉的音樂聲從上麵傳來。烏黑的梁木橫跨過人們的上方,房的頂層就是被煙熏黑了的天花板。高大的壁爐裡自動添加的木柴燃起一排熊熊大火,再加上熱鬨宏大的宴會氣氛,儘管光線還是很暗,但好在衝淡了布爾斯特羅德莊園的沉悶和陰鬱。
地麵侍從來回穿梭,無數銀製餐盤被放在自助餐桌的冰塊上,各色冷盤琳琅滿目,一隻隻烤雞周圍擺滿了五花八門的沙拉,海鮮。宴會廳裡還設起了一個酒吧吧台,有各種威士忌和烈性酒,還有一盤盤香檳傳送到大廳的各個角落。一個鉑金雕花托盤緩緩地飄到嘉莉麵前,她拿了一杯調製的雞尾酒。
在嘉莉正前方,格林格拉斯夫婦正手持香檳酒杯,和福利先生一起暢談今年魔藥市場的規劃。格林格拉斯先生是一個纖瘦的中年人,和他的夫人一樣都是金發藍眼。兩位格林格拉斯小姐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達芙妮·格林格拉斯今晚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目光。絲綢柔粉色的光澤映入眼簾,裙裾用金線繡著惟妙惟肖的薔薇花紋。點綴著珠寶的發網內金發像瀑布般垂下,身上佩戴黃金臂環和項鏈,她的眼睛是夏日晴空的天藍。
金發呈現出柔和的波浪,粉色剛好襯出她肌膚勝雪,身穿精美的刺繡衣裙,昂貴的金飾在手腕、指間和頸項上閃閃發亮,讓她看起來像是一位真正的公主。達芙妮身邊已經圍滿了同齡的男生,諾特,沙菲克,塞爾溫……從他們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和她一起聊天是一件相當享受的事情。
阿斯托利亞有著一點也不遜色於姐姐的美貌。一頭柔順的金發間點綴著珍珠,裙子淡綠和乳白的配色顯得她格外羞澀純潔。嘉莉走到獨自一人站在餐桌邊的阿斯托利亞身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斯托利亞差點把酒杯扔掉。“嘉莉!”她尖叫一聲,“你在這兒乾什麼?你怎麼……”
“這裡不方便講話。走吧。”嘉莉帶著阿斯托利亞走上樓梯來到二層,二層上散落著鋪設白桌布、插滿鮮花的座位。光線更為暗淡了,幾位黑衣紳士坐在燈罩射出的光亮處,說話低沉,人的精神自然也就感到了壓抑。牆上掛著一列隱約可見的祖先牌位,裡麵的畫像穿著各式服裝,從伊麗莎白女王的騎士時代開始,直到喬治四世王子攝政時代的花花公子,他們都睜大了眼睛看著眾人,一聲不響地陪伴著來客。
嘉莉挑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這是一個靠近欄杆的雙人桌,欄杆上一大叢芬香撲鼻的洋桔梗和牡丹把兩人遮擋得嚴嚴實實,透過樹下方茂密的枝葉,可以清楚地看到宴會廳裡賓客的一舉一動。
“你在練習幻身咒?”阿斯托利亞轉過頭來看向她,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嘉莉點了點頭。
“我記得這是傲羅使用的魔咒!”她低聲叫道,“雖然每個家族的確會在子女六年級的時候請來家庭教師學習這個魔咒,但你才三年級!”
“我二年級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如果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阿斯托利亞眼神一亮。嘉莉在兩人的四周設下了無聲咒和防護咒等一係列魔咒,向她講了自己在回到莊園那一晚列出的計劃。
嘉莉拿出一卷羊皮紙和羽毛筆,紙上麵是她這幾天來對照著一部英國巫師家族族譜總結出可以交往和拉攏的目標。“根據對這些家族的了解,我把幾個目前最合適的人選分為兩類——那些沒有任何家族依仗、也沒有加入任何派係的,是相對而言更值得信任的,而對於神聖二十八純血這樣在英國巫師界經營許久,又有著家族支持的貴族繼承人,他們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隻有利益和力量才能讓他們有所付出。”
“嗯,讓我看看……”阿斯托利亞托著腮,念道:“卡修斯·沃林頓,伊利斯·沙菲克和羅伯特·斯圖亞特……”
卡修斯·沃林頓,斯萊特林四年級,魁地奇球隊的追球手之一,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的次子。伊利斯·沙菲克,斯萊特林二年級,是家族裡不被重視的三小姐,魔藥水平相當出色。羅伯特·斯圖亞特,斯萊特林三年級,是個普通的純血,精通黑魔法,他幾乎從不在社交場合出現,是個十分冷漠的人。
“……怎麼還有伊凡·克倫威爾?那個俄羅斯轉校生?你怎麼想到他了?”
“難道他不合適嗎?親人遠在東歐,家族企業也瀕臨破產,俄羅斯的國際地位一降再降——可以說,他來到斯萊特林多久就被霸淩了多久,這種爛泥裡的貨色可比那些高高在上的少爺小姐好溝通多了。”
“說的好像也是。”阿斯托利亞點點頭,接著念道:“阿諾德·赫爾曼,阿爾文·赫爾曼,奧利維亞·格雷森——這些都是拉文克勞的。”
奧利維亞·格雷森,拉文克勞三年級,混血統,是個出名的好學生,沒有什麼特彆突出的天賦,但魔法理論基礎非常紮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