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樊夏第一反應是父母找上門來了。隨即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要是他們知道她在哪,就不會一個接一個的打電話,那樣撕心裂肺地問她在哪了。
她坐在原地沒動,敲門的人沒聽到回應再次輕輕敲了三下:
“咚咚咚……”
樊夏左右望了一圈,沒找到什麼趁手武器。她眼睛掃到放在床頭的包包,驀地想起包裡似乎有一把銀色的小刀。
她二話不說翻出來拿在手裡,放輕腳步靠近了門邊,凝神細聽。
門外的人耐心等了一會,一直沒等到任何動靜。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又“咚咚咚”地敲了三下,與此同時,那人似是想起了什麼,樊夏就聽到門外響起一道陌生的男聲:
“樊小姐,你在裡麵嗎?實不相瞞,我就是那個在你筆記本上留下提醒的人,你有看到提醒吧?我現在遇到了一點麻煩,能不能請你讓我進去?”
樊夏神色一動,在日記上留下血字讓她快跑的人?
她斟酌片刻,搬開了堵在門前的椅子,打開門上的旋轉鎖,將門開啟了一條縫。謹慎起見,她並沒有解開另一道鏈條鎖,保證門外的人如果不懷好意想要強行進來的話至少能擋上一擋。
走廊上安裝的白色小燈讓她能勉強看清門縫裡的人。這的確是一個成年男人,30多歲左右的樣子,身上穿著一套深藍色的休閒服。身高與她差不多,身材瘦弱,麵白無須,看起來莫名有些眼熟。
樊夏想了想,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男人看到她開了門,激動地湊近了些:
“樊小姐,我終於找到你了,我是專門來救你的,現在外麵不安全,你能不……”他語氣聽起來有些虛弱,結果一句話還沒說完,樊夏就看到他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樊夏:“……”鼻間縈繞的濃濃血腥味告訴她眼前的男人受了傷,再加上他說的外麵不安全……
儘管不知道他口中的麻煩是什麼,但她估摸著如果就這麼把他扔在門外不管,他到明天早上說不定就涼了。
唉,誰讓她的確想知道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呢?再加上她又是個那麼善良的人……
樊夏毫不猶豫地關上門,任由失去意識的男人躺在門外冰冷冷的地上。
十分鐘後。
305房間門再次打開,樊夏手裡拿著一堆白色的布條出來,先把男人的雙手雙腳牢牢反捆上,才使勁拖著昏迷的男人進了房間,重新鎖上房門。
房間裡的燈光要比外麵走廊上的亮上許多,樊夏將男人拖進來往地上隨處一放,然後清楚看到了他深藍色的衣服上染上了不少的血跡,那一塊塊的深色印記,看樣子是傷得不輕。
幸好一些基本的急救外傷常識她還記得,樊夏給他簡單檢查了一番,沒有傷到什麼要害處。就是小傷口有點多,所以看起來才可怕些。
她看不太出來這些傷口是由於什麼造成了的,
在確定了地上的人死不了後,樊夏就不管他了,不說她身邊什麼藥都沒有,沒法幫他料理傷口,她自認也不是一個聖母到能為了一個剛見上麵的陌生人就冒險出去買藥的人。
房間裡有這麼一個大男人在,即使對方受著傷還被她綁著,今晚也不可能睡覺了。樊夏看他短時間內應該不會醒過來,趕緊拿了換洗衣物進衛生間匆匆洗個戰鬥澡。
等她擦著濕漉漉的頭發開門出來時,那男人果然還沒醒,連位置和姿勢都不曾變動過。
樊夏收回視線,自顧自走到床邊,從包裡拿出日記本和筆,她要趁著自己現在記憶清楚把今天的事全部記下,再把之後的包括調查“爸媽”的一係列打算一一寫清楚。
最後一筆落下,樊夏忽然就有了點前路茫茫的懵然。公司同事有問題,朋友有問題,家住的小區有問題,現在連最親近的爸媽都明顯出了問題。這麼一說起來,她身邊好像根本就沒有個正常人啊?
……
長夜漫漫,寫完了日記的樊夏無所事事,地上的人一直沒有醒來的征兆,決定今晚就通宵看一夜電影打發時間。
打開之前選好的喜劇片,樊夏剛看了個開頭,電腦右下角猝不及防彈出了一個新聞小框,一下把她彈出了全屏觀影模式。
樊夏隨意瞄了一眼:“144路公交車刹車失靈翻下公路,16名車上人員重傷至今仍昏迷不醒。”
這新聞標題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
她把電影暫停,點進網頁把這則新聞從頭到尾細細看了一遍,越看越有種仿佛已經看過了無數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