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科這種事情多經曆幾次就沒想法了 ……(2 / 2)

“兩圈?這兒一圈就兩公裡了吧!”

林卓凡給了他一個白眼:“誰讓你報異能控製課程進階還翹課不去……不過兩圈確實過了,你去走一圈小圈然後回來——還有,你旁邊這位?”

“言帝江。”言帝江把手提起來,在右耳旁綻放了一朵花,以此代替揮手的問好,“霍潸他室友,傳聞中有人帶他練而我異控進階恐怕也要寄了,急需——專人培訓,我跟他一起去?”

這會兒的氣氛有點僵硬。半晌後,林卓凡輕微地點了下頭,學著言帝江的樣子揮手致意:“林卓凡,比你們大一屆的,以前跟霍潸是高中同學——也是小學同學、初中同學。去走一圈然後完事兒,熱身就好。”

高二那年,林卓凡臨時發現自己是異者。因為國家硬性要求異者就讀異院,以此來確保異者的安全穩定性,所以她當場放棄了高三的高考備考。然而當她進入異院之後,意外地在異能控製進階課程大放異彩。異能運營課程,簡稱異運,是異院學生的必修課,專業地培養個個學生如何控製和掌握自己的異能,包含了安全可控性和能力可塑性。所謂異能運用進階課程,十分簡單粗暴,簡單來說就是用自己的異能來打架,但也被戲稱為國家機關直通路,因為在異能控製進階課程中表現精彩的學生有時會接到來自國家機關的邀請。林卓凡就是其中翹楚。

雖然說是走一圈,但兩人越走越快、直到兩個人一起跑起來,非要爭個第一。霍潸看競走要走不過他,於是撒腿就跑,言帝江則大喊一聲“臥槽”後隨之起跑,兩個人速度之快就宛如在跑一百米競賽,但很可惜,這是熱身環節,完全不適合賽跑。結果跑到快半圈的地方霍潸不行了,言帝江立時鉚足了勁向前衝了一百來米,然後處於領先位置趾高氣揚地開始慢走。那幾百米衝得太快,本以為在終點前能再次衝一把的霍潸和言帝江真的走了大半圈。林卓凡在空地旁的椅子上坐著刷手機,看到那兩人走著回來,驚訝地看著他們:“你們真的好好走了?”

霍潸擺出一副“你交給我的事情我都完成了放心吧”的笑容,然後又跑過去拍了拍林卓凡的肩膀,被林卓凡示以嘲諷的眼神。

“首先我先說明,我死都沒想到你們翹課一翹翹完後半個學期。你們報來乾什麼?能不能積極點?就算叫國家機關直通車你們也給我好好上課OK?“林卓凡坐在長椅上麵,身子前傾看兩個猛灌水的人,暗自歎了口氣,”悠著點,待會兒嗆到我不負責。“

“本來後半學期開始的第一堂課,是要確定未來考核方向的——簡而言之就是幾種類彆的武器應用,分幾個大類,走重型冷兵器路線的、輕型冷兵器路線的、拉弓的、打拳的,也有直接上陣的,槍支的分類限製太嚴格,而且大二開始才能選修。基本上熱門的選擇就是重型冷兵器和輕型冷兵器,打拳、拉弓和直接上的都更看重異能特殊性,其中輕型冷兵器那塊選的人太多了,很難及格;重型冷兵器次之,打拳再次之。很重要的一個得分點是,是否能運用你的異能,而不是你打拳多牛逼、拿把匕首捅捅捅多牛逼……搞明白沒有?“林卓凡長篇大論一通,還沒正式開始活動開她就喝了第一口水,”我推薦你們現在呢先把所有的都試一遍,哪個順手就選哪個。“

說罷,她擰開水瓶,直接灑在空中——隨後,保留著不同迸濺狀態的水停在空中,逐漸形成各種形狀,隱隱約約看得出鐮刀、長劍和長槍的雛形。林卓凡歎了一口氣,從一箱水裡麵又挑了一瓶出來,如原先一樣潑去。

“框框”幾聲,霍潸直接把鐮刀摔到了地上,周圍一圈晨跑的人紛紛側目,還有一個人停下來照著路牌直接給客服中心打去了電話。林卓凡的手撐在了太陽穴上,看著那人打完電話繼續走起來,有聲地低吼道:“我操你媽霍潸。”

“那我們就趁那幫玩意兒過來之前,把這一大把全部試一遍——”

“你們幾個!異者沒考完證之前不能在除異院任何地方使用異能——”

身著保安服飾的人踏著階梯走上去,林卓凡一下拉下臉來,背對著他翻了個白眼轉過去時立即換上一幅學生的支支吾吾的模樣,從包裡抽出一張使用異能許可證出來。好一頓交涉過去,那邊的霍潸試完了每一種類型的重型和輕型,可憐巴巴地朝林卓凡望去:“我覺得我還是打拳吧……”

林卓凡挎著個“老天欠我一百萬”的臉,沒好氣地問:“有基礎嗎?”

“有。我有學空手道來著,茶帶。”

“意外地還不錯。下周就考核,在此之前來試試實戰?”林卓凡把證件妥帖地收在書包內兜處,邊甩手邊吐出一口氣指揮霍潸隨便站在空地的某個位置,“試試跟我打,我會收手的。”

霍潸原先迷茫地跟著她的行動而動,此刻突然間笑了。言帝江方才挑了把順手的匕首,隨後就一直坐在長椅上不出聲,他輕輕鬆開手,任由手中的匕首自由落體。匕首一接觸到地麵粗糙的泥沙,立時化為了被凝固的水花,向林卓凡敞開著的水瓶灌去,引來林卓凡的側目,卻也沒多停留一刻。她正仔細端詳著霍潸。無論如何描述他的神情都無法複現他的那股子氣,他正戒備著,從裡到外滲透出堅毅的狠勁,卻很神氣,毫不在意林卓凡背後的一大串名號,還無法壓抑地微笑起來,想必是勝券在握。

“記住,你不能用異能,這是最基本的——我再提醒一句,我用的拳法很野,你不用在意這到底是哪個流派的,因為,壓根沒有流派。”

即使不能用異能而你能用異能也無所謂……我自己壓根就沒能掌握好我自己的異能。霍潸在衝出去的那瞬間,腦子給自己鑽了個空這樣想著。

轉瞬間,不知從何而來的滾滾水流從霍潸左側突然出現,他不得不加大蹬腳的力度,見林卓凡從右上方下拳,他繞過林卓凡的右臂,正欲朝她的關節處來一記手刀,哪想到林卓凡右腳剛踏地,當即向前邁進一步,左腳與林卓凡整個人直接撲向霍潸,左右開弓。

這一招收尾後,她找到著力點往後撤退幾步,霍潸比她更莽,硬吃下拳擊和膝蓋正中腹部的組合技後沒有退縮,反倒一氣拉進距離,右手很快找到了林卓凡左臂後側的某塊區域,結結實實地來上了一拳——不知不覺間,他的右手部分細細密密地綻起了銀色的小火花,霍潸本人則對此毫無意識,隻記得快速地將第二拳向林卓凡砸去,而林卓凡的表情卻微妙地變化了一刹那。第二拳很實在地打在了她的胸口偏肩膀的部分,林卓凡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霍潸的手,手上的力量猛地爆發,抓住他就往右側的水泥地上摔了過去。霍潸下意識蜷縮起身體,後背撞上水泥地和沙石,眼前有點發黑。他緩慢地回過神來,回味著方才林卓凡將他甩出去時的力道,絲毫不懷疑她能直接把他整個人都來一個過肩摔。

林卓凡拍了拍手,衝他做了個要笑不笑的微笑:“怎麼樣?你再試試還是換…言帝江來?”

“不不不,不要牽扯我進來,我可不想憑空挨頓揍。”言帝江望著霍潸依舊呆滯的表情,笑得像個中了彩票的傻子一樣,聲音還混了點若隱若現的笑意,“廢物。”

“傻逼。”霍潸像條件反射一樣回答道,隨即站了起來,特意直了直腰,倒吸了一口涼氣,“太用力了吧姐,倒也沒必要……”

直到落日時分,霍潸都沒再鼓起勇氣和林卓凡來上一次鬥毆。反倒是林卓凡一直讓他控製異能,還聲稱在之前單挑的時候他打下那一拳摻了一點異能,迫使霍潸放下繼續練拳的心思,靜下心來鍛煉使用異能是他的當務之急。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控製異能的?”霍潸在林卓凡又一次重申後,搶著向她提出疑問。

水滴落下打磨光滑的地麵,發出極清脆的水聲。林卓凡抬起頭,又一滴水滴落下,她看著霍潸的眼睛,神情複雜,瞳孔又是左右又是上下地轉,最終定格在霍潸的眼瞼,有些放空:“其實是想象,想象你的異能能到達什麼地方、什麼樣的地方、怎麼到達,隨後這些水花就會像你想象的那樣去做。你的話……你得找到自己的方法。”

這句話說得實在複雜,像蘊含了千種萬種的意思,霍潸自己心裡猜測著,心直口快地說出了自己的推測:“不會我這種異能類型很少見吧?”

意料之中,她點了點頭:“是。異能使用媒介就是身體的一部分的人特彆少,常見的像我這樣的,基本都是貼身物品,什麼鐲子啊手環啊,或者說像柯羅——我室友——那種是個吊墜的,或者我另一個室友那種飾品的,再離奇的至少也是個物品。而你的媒介吧,是你的右手。”

從林卓凡開始說第一句話開始,霍潸整個人都飄飄欲仙。他的眼珠子比林卓凡的還靈活,轉了一大圈之後,先是留在言帝江身上,跟他來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言帝江則是無奈地閉上眼睛挑了一下眉;他又開始注意林卓凡的神態,但放空的人神情往往都是不怎麼好看,而且極其無聊,因為他們隻有一個表情。接著他開始假裝不在意地挺胸抬頭,一但他挺直腰背,活像長高了好幾厘米左右,而且他一直在富貴包與沒有富貴包之間不停往返,這會兒昂首挺胸的模樣,活像四處開屏卻發覺周邊沒有可能與他結伴的雌性的雄孔雀,於是他隻好把多餘的感情打包送給言帝江。待林卓凡說完的時候,他正好分了一點注意力給右手,試圖找出有沒有與正常的手不同之處,結果自然是沒有,因為人類和異者的身體結構都相同,再不濟也隻有血不同,就像和你祖上十八代都不沾親帶故的那些人一樣,意義上這一結論完全沒有謬誤。

“我知道了。”霍潸又調整了一下下巴抬起的角度,現在他認為自己處於一個“抬高一點就要被人批評高傲,再低一點又顯得過於普通”的狀態,但也僅限於認為。他的下巴抬得實在太高了,像是要用舌頭舔自己的後頸一樣。

言帝江站在旁邊,把他的醜態儘收眼底。

傍晚時分,林卓凡急匆匆地走了,留下霍潸和言帝江兩個人站在公園的空地發呆。

半晌,兩人之間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言帝江突然轉頭,打破了長達好幾十秒的沉默:“怎麼回去?”

“地鐵唄。”霍潸隨口答道,拍了拍他兜裡的公交卡,“來的時候這麼來,也這麼回算了。”

又是沉默。又幾秒過去了,言帝江低頭打開手機鎖屏,盯著鎖屏界麵發了會兒呆,抬頭看向公園的大門口:“六點了。”

“……那就掃個共享單車吧。”

兩人如飆車之勢把綠色和白色相間的共享單車騎出了競速自行車的感覺,一路上被三個交警行注目禮,也許不久後還能被上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