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小心。”護衛長收攏隊伍。
“你們要當心,這些草寇令百姓聞風喪膽,說明他們劫掠的,不止是富人與權貴。”臨沂公主道。
隻見圍上來的山匪越來越多,已是臨沂公主所帶護衛三倍之多。
他們攔住了車隊的路,一個個麵露凶光,臉上與身上都是刀疤。
“齊人還敢入境?”領頭的騎著一匹黑馬從人群中來到車隊前,但他似乎隻有一隻眼睛。
“我乃齊使,奉命出使楚國,圍攻我們的後果,你應該清楚。”臨沂公主鎮定的站在馬車上提醒道。
“那又如何?”山匪冷笑一聲,“朝廷派兵圍剿了我三次,三次都未能成功,我會懼怕嗎?”
臨沂公主聽後眉頭微皺,“你若是殺了我,楚國必亡。”
“哈哈哈,楚國又不是老子的,楚皇那老兒害得我家破人亡,即使亡國又與我何乾!”山匪大笑道。
臨沂公主這才感覺到事態的嚴重,難怪父親不同意她出使,掌管外交的禮部官員也讓她在前往楚京的路上不要停留。
“這樣的楚國,豈能不敗呢。”臨沂公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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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楚軍營——
正在訓練的蕭懷玉,此刻還不知道軍營中來了不速之客。
廷尉右監親自帶著人馬來到了辛字營,“誰是蕭懷玉?”
正在與王大武進行角抵的蕭懷玉伸手將摔倒的王大武拉了起來。
“懷玉哥,你最近真拚命。”王大武摸著摔疼的屁股說道,“我之前還能在你手裡過幾招的,現在三招就趴下了。”
“不拚命怎麼能活下來。”蕭懷玉拍了拍衣服上的黃土,“有些人天生力大,身體強壯,而我們這種人,隻能通過數倍的努力才能趕上。”
“什長,什長!”袁應回氣喘籲籲的跑到角抵場,“楚京,楚京…”
“怎麼了?”蕭懷玉穿回盔甲,不明所以的問道。
“你就是蕭懷玉?”跟隨袁應回一同過來的廷尉右監打量了一眼蕭懷玉。
“是…”蕭懷玉愣站著回道。
“拿下!”廷尉揮手。
一群官差上前將蕭懷玉控製住,袁應回與王大武以及同什的其他人將官差們攔住,“尊駕這是要做什麼?”
“不由分說就入營拿人。”王大武拿起了自己的刀,“還有沒有王法了。”
“奉,天子令。”廷尉右監向楚京的方向拱手,“前來緝拿殺害齊國皇子的真凶。”
“什麼?”眾人大驚。
角抵場的動靜引來了整個營的圍觀,“怎麼回事?”
“是廷尉的人。”
“楚京的廷尉怎麼跑到軍營裡來了。”
“我大哥怎麼會是殺害皇子的凶手,你們弄錯人了吧?”王大武說道。
廷尉見軍中都在維護蕭懷玉,於是命人將孫鳴帶了過來。
孫鳴為了洗脫嫌疑,撇開關係,便將自己所見全都說了出來。
楚軍將士們這才知道,真正斬殺敵軍大將的,是第二什什長蕭懷玉。
“我就說不可能是孫鳴這個逃兵!”眾人開始聲討孫鳴。
“夠了!”廷尉右監嗬道,“蕭什長,隨我走一趟吧。”
蕭懷玉挑眉,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殺的竟是齊國皇子,誰又能想到,堂堂一國皇子,竟會跑到她的跟前,撞破了她的秘密呢。
“是齊國,要我嗎?”蕭懷玉問道。
廷尉右監歎了一口氣,“按道理,你殺敵有功,是我楚國的勳爵,可是死的人是齊帝最疼愛的皇子,為了楚國,彆無他法。”
蕭懷玉聽後仰天大笑,“我立誌殺敵,所以投入軍中,我沒有死在戰場上,卻要…”蕭懷玉語塞。
她的話引起了將士們的共鳴,這些從戰場上活下來的,有一些是退逃,還有一些則與蕭懷玉一樣,有著血性,是從殺敵中活下來的,“楚國難道要把殺敵的功臣交出去獻給齊國嗎?”
“上了戰場,就隻有戰士與敵我。”又有將士說道,“就因為是皇子,所以我們不能揮刀而向,在生死一瞬的戰場上,難道要我們等死嗎?”
在士兵們的阻攔下,廷尉右監隻得請來了大將軍陳文泰。
“諸位放心,廷尉隻是將人帶往楚京。”陳文泰解釋道,“之後吾會上疏陛下力爭此事。”
“將軍,一但到了楚京,那麼他的生死,就不是軍中可以掌控的了。”將士們力爭道。
陳文泰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眼見無法說動營中將士,他隻得將目光轉向蕭懷玉。
蕭懷玉沉默了一會兒,“將軍可曾知道,我為了來到這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難嗎,我不想這樣憋屈的死去,可若是國家需要我的死來維持表麵的和平,那麼我願意。”
“我從最底層而來,我知道真實的楚國是什麼樣的。”
“我有一個妹妹還在雲夢,我隻希望將軍能答應我,日後保她衣食無憂,不要告訴她這一切。”
陳文泰與廷尉右監聽後都陷入了沉默,將士們更是濕紅了眼眶。
“好。”陳文泰應道。
“什長。”將士們將她攔下。
“什長。”一個個都盼望著事情能有轉機。
蕭懷玉閉上眼睛輕歎了一口氣,似已坦然接受,“生前未能達成的成就,能夠在死後實現,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也算是…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