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科嗤笑道:“這點夠乾嘛?行了,我給你轉過來。”
看到微信進賬兩百,於優隻好折回店內,在煙櫃裡找到方才看到的許科抽的那種煙盒,買了四包帶回去。
站在7014門口,於優深深呼吸,努力將臉上的厭恨收斂,這才抬手敲門。
很快,門打開,露出一個陌生人麵孔,卻讓於優心中一驚。
這人,不就是方才,在樓下石子路上遇到的那三個男人之一嗎?
對方看到於優也愣了下,貪婪的目光將於優從頭發掃到鞋尖兒,許科看向開著的門喊,“是優優嗎?”
“是。”於優急忙邁步進屋,就見本就不大的客廳內,擺放著的那張黑色正方木桌上疊滿整齊的麻將,而許科已經坐好,另外三人,就是方才樓下評價自己的三個男人。
“你的煙。”於優將煙放到許科麵前的桌上,擠出個疲憊的微笑,“我有些困了,先去睡了,明天還要上班。”
“好好好,你去睡吧!我床頭放了鬨鐘,上班不會遲到。”許科拿過煙,分給另外三人,一麵衝於優道。
“好。”於優在三個男人貪婪的目光中走進房間,關上門,反鎖,後背抵在門板上,從包內拿出被自己調換的真貨,臉上綻開一個劫後餘生的微笑。
明天,趁著上班時間,去把包換回來,隻要包沒事,許科手中的視頻就不能作為證據,自己,就徹底脫身了。
於優小心翼翼將包放回自己的包內,厭煩瞥了眼亂糟糟的床,最後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打算在這兒將就一晚。
可惜,她就是睡不著,這屋子裡就連空氣都讓她想要嘔吐,屋外一會兒是洗麻將的‘嘩啦’聲,一會兒是麻將打在桌上的敲擊聲,伴隨著打牌之人喊出麻將的數,讓於優腦袋上所有神經都‘突突’跳個不停。
於優心煩又難受,忍著身體的不適,隻能隔一會兒就看手機,祈求時間早點到早上,那樣,她就能借著上班的機會離開這個地獄。
外頭的麻將聲停了,好像在說些什麼,隻可惜隔著門,對方也沒有很大聲說,所以於優沒太聽清。
但她也沒在意,以為是要停了,畢竟,現在已經淩晨兩點半,明天還要上班。
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砰’一聲,好像是桌子倒地聲音,隨之是一個陌生男人惡狠狠喊,“那你是什麼意思?今晚你可又輸了,我給你算算,十三萬了,再加上之前你借我們公司的,已經欠了九十五萬了,這還隻是本金,再加上利息,一共一百四十萬,怎麼?想不給?”
於優被這尖銳的聲音嚇到了,忙從沙發上起身,放輕腳步走到門邊,耳邊緊貼門板,就聽許科哀求討好的聲音,“我沒有不給啊?我要是真想不給,就不會找你們打牌了。”
“你自己說的,跟我們打牌,你贏了多少,都從你欠我們的賬裡扣,現在你又輸了十三萬,怎麼算?都欠了多久了?”
“我又沒說不還嘛,都老主顧了,何必這樣呢?生意做熟不做生嘛。”許科小心翼翼討價還價。
外頭聲音便停了,於優仔細聽,耳朵都快變成木耳長在門板上了,可還是什麼也聽不到。
客廳內,許科看向被掀翻的桌子,以及撒了一地的麻將,還有四盒各自剩了半包的黃鶴樓,忙小聲道:“都這個點兒了,很晚了,小聲點吧!這樓上樓下的都是人,這公寓隔音不好,這麼大動靜,我容易被投訴,我這老主顧,還能跑了不成?這不是,你們來,我還特意買了煙呢,來來來,抽上,抽上。”
許科忙給三人發煙,再將打火機湊過去點煙,四人一起抽著煙,好一會兒,其中一個男人道:“你說的也對,都老主顧了,不能不給個麵子。”
另外兩個男人,一個急忙伸手肘推他,另一個則伸腳踹,沒好氣道:“舅舅隻是我們兩個的舅舅,卻是你親爹,這外甥還能親的過兒子?公司的事兒,一律舅舅做主,你瞎做主,回頭你倒沒事,我們兩個恐怕就要卷鋪蓋滾了。”
另一個附和道:“就是,大表哥,你這不是坑我們兩個嘛?我跟二表哥能乾啥?進廠打工?我們又吃不了那苦,找個寫字樓上班?我們都初中肄業,你可彆砸我們飯碗啊。”
“去去去。”大表哥衝抱怨的表弟罵回去,嘴裡過肺的煙出口就散的無影無蹤,抬腳踹了下兩個表弟,將手中還剩一半的煙砸在地上,右腳尖兒使勁兒踩了踩。
許科看向白色地板磚上一個指頭大的黑點,心裡琢磨,回頭恐怕得拿著拖把,很用力才能擦乾淨了。
大表哥雙手按在腰間,拇指插進褲腰帶裡,流裡流氣道:“剛剛那個,你女朋友啊?”說完往右手邊的房間方向點了下頭。
許科不解點了下頭,大表哥笑道:“大家都是兄弟,你的就是我的,你把她借給我,讓我們做個朋友,我爸那邊我去說,給你半個月時間,你不虧吧!”
“這……”許科臉色一僵,自從於優來店裡上班的第一天,他就看中這個漂亮優雅,渾身散發著青春氣息的女孩子,現在,他才剛到手,就要送出去?
大表哥見許科雖未說話,但神色已經帶著抗拒,笑了道:“要是你不肯,那我肯定也不會來硬的,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人,那麼你欠我們公司的錢現在就還上,要麼,我就給你女朋友安排個工作。”
許科臉色大變,已經蒼白無人色。
安排工作是什麼意思,他非常清楚,運氣好,就去各種娛樂場所陪客,或者直接送去酒店房間。若是運氣差,那送出國的都有。這讓他忍不住想起兩個月前,他打電話叫了個外賣,來的女人,竟然是和他欠了同一家高利貸公司的兄弟的老婆。
一旁的小表弟想起見過的於優,那前凸後翹的S型身材,漂亮的如同一線女星般的容貌,以及那雙仿佛會說話的勾人眼睛,一向了解大表哥心思的他,立即附和道:“許科,我勸你聽大表哥的,他還能害你啊?你女朋友今晚是跟我大表哥交個朋友,還是我們給她安排工作,出去跟幾百幾千個男人交朋友,哪個後果強?不懂事兒呢你。”
大表哥高興拍著小表弟肩膀,右手指他,笑道:“小表弟就清醒多了,你說,是不是啊?”他看向許科,雖然臉上在笑,但眼中的狠辣看的許科害怕。
要麼還錢,要麼讓於優陪對方一晚,這怎麼算都是後者更優惠!可是,於優他剛剛才到手呢,就像剛買的玩具,還沒有玩夠,怎麼舍得和人分享?
但是,眼前情況卻已經由不得他了,心中左右為難,最終一屁股頓坐在身後沙發上,不言不語。
大表哥見許科算是默認,可惜,神色始終帶了兩分抗拒,這讓他非常不滿,聲音一沉道:“二表弟,小表弟,咱們三個一向混在一塊,沒得我吃肉你們在旁邊看著的道理,一起。”
“是,多謝大表哥!”兩個跟班兒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有份,想起見過的於優,心中立即就癢,如同三天三夜沒有吃東西的老鼠,如今卻掉進了米缸。
於優躲在門後,耳朵貼在門板上,卻始終沒有聽清楚外麵在說些什麼,琢磨著對方跟許科打麻將,而且流裡流氣的二流子,又想起湯秀跟自己說的,許科這人愛打□□將,說不定是累了歇會兒呢。她也就沒在意,坐回沙發上去,將包放在大腿上,從裡麵拿出被她T恤包裹的真貨,目光落在黑色皮革包上,嶄新的正品明亮如同水麵,映照出她疲憊不堪,老了十歲的臉。
突然,房間的門把手被轉動,但於優將房門反鎖,對方打不開門,開始煩躁的亂晃,同時伸腳踢門,伴隨著‘啪啪啪’劇烈拍門聲,於優感覺自己心跳一分鐘起碼兩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