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神言殿。
“平常不是一個個都說自己寬宏大量嗎?這就是他們口中的寬宏大量?聯起手來把上神推下去?去他媽的寬宏大量!”殘雲拿起桌子上竹湍送來的一個小金盒子往地上砸,還覺得不夠解氣踩了幾腳,姻緣神渡嶽連忙上前拉住他:“彆砸了我的祖宗誒,竹湍的東西你往地上砸,哪天他們再聯起手來把你推下去。”“我怕他們?!”殘雲把盒子一腳踢到門口:“我家上神是抄了他們的家還是搶了他們的大好前途了?一個兩個都是活了幾千年的老狐狸,這麼小的心眼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渡嶽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唉這事還是怪我,我都沒有去勸勸他們,我還在現場……”“你勸他們也勸不動,你本來就不怎麼能打,遇到這事躲後麵也不怪你。”殘雲越想越氣,越想越氣:“竹湍是吧?!他今天最好不在財竹殿!”殘雲說完起身準備出門。
“彆去啊你!”渡嶽還要攔,被殘雲揮手綁在了椅子上。殘雲跟他道彆:“我也沒抄他們的家搶他們的前途,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渡嶽真是心裡有苦說不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殘雲出了神言殿的大門,往財竹殿的方向跑。他掙了幾下身上的繩子,沒掙開。
“誒?渡嶽?你怎麼被捆在神言殿了?”水神一腳踏進神言殿,左顧右盼了一圈:“殘雲呢?他人怎麼不在這?”渡嶽好不容易等到一個人,整個人都急了:“哎喲我的姑奶奶,彆看了,快把我解開,殘雲聽說這事責任最大的是竹湍,這會兒去了財竹殿了!”
“什麼?!”
凡間,雲鄂吳城,秋客齋。
這是千暮影在城中開的酒樓,平常住在後院,後院很大。有一個小園子,園子裡有一汪池塘,池塘裡有兩隻紅鯉魚。千暮影將君應語從雪山帶過來,安置在後院的房間裡。
房間裡有著一股梅花香,與在雪山聞到的冷冽完全不同,君應語在這陣氣味中覺得格外放鬆。他躺在榻上,看著屋內的布置。這裡並不算奢華,有些簡單,可是並沒有給人一種寒酸的感覺,其實很少有人喜歡這種布置,但是君應語格外喜歡,神言殿的布置也是這種風格。在神界的時候,殘雲總想在殿中添一些物件,都被君應語以太醜的理由拒絕了。
千暮影端著一個盤子從門口走進來,將盤子放在桌子上:“我開這家酒樓也沒多久,房間裡的布置也沒來得及完善,還望你彆嫌棄。”君應語歎了一口氣,掩麵咳了幾聲,撐著手要爬起來。千暮影連忙上前扶他,君應語擺擺手表示不用,他也隻好在原地頗有些擔憂地看著他。“這的布置挺好的。”君應語回他,接過千暮影遞來的熱茶:“能得到鬼主如此照顧本就是意料之外,我感謝還來不及。”“倒也不必感謝,我看我們投緣才幫的你。”君應語聽見這句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嗆了一下:“鬼也信緣?”千暮影笑了:“鬼也沒有那麼絕情。”“我原先以為,鬼主是傳聞中那般令人恐懼的存在,如今看來好像也不是那樣。”“此話怎講?”千暮影挑了挑眉:“我看起來可能也不像個好人?”君應語露出了一個罕見的笑:“我也不是個好人。”
千暮影皺著眉:“有誰說你不是個好人?我覺得你挺好的。”君應語愣了愣:“那還真是……之前見過我的人都說我不是好人,唯獨我殿裡的一個孩子和兩位上神。可惜我什麼也不記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需要背負這些罵名。”“不記得的事還是不記得的好。”千暮影把那個盤子端到君應語麵前。君應語看著那個盤子,裡麵放著糖葫蘆和一碗桂花糖粥:“想不到我從誅仙台掉下來,能夠看到鬼主為我端盤子。”千暮影笑著回了一句:“那你真是三生有幸,我隻伺候過一個人。吃吧,讓酒樓的廚子隨便做了點,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挺好的,”君應語接過粥吃了一口:“能讓你伺候的那個人,一定對你非常重要吧?”這話問出口,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打聽彆人的私事,緩和的表情頓了一下,冷漠的嗓音有些彆扭的道:“你也可以不回答。”“沒關係的,”千暮影把盤子放到一邊,靠在床邊:“他確實對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