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銳酸澀地笑，企圖將這一切都當做是夢：“哥哥，你不要這樣，昨天我們才好好的，怎麼今天就變成這樣了，我是哪裡做錯了嗎？你說出來我一定會改的，一定會改的……”

你不能不要我啊。

時銳的眼淚奪框而出，抽泣聲止都止不住。他不敢哭，他怕這又是顧潯離開他的緣由之一。

“你很好，是我的不好，我們不該早戀的。”

“你應該擁有更好的人，我不值得的。”

時銳急忙否認：“你很好你值得！”

顧潯那邊歎氣，無奈道：“就這樣吧，該說的也都說了，我累了。”

那邊掛斷了電話。

時銳頭埋進膝蓋裡，怎麼想也想不通。

等到他把眼淚擦乾，情緒調整得看起來差不多了，才起身把手機還給陸南。

陸南接過手機，見他這幅失魂落魄的神情，安慰道：“顧潯一定是有什麼事，我之後再幫你問問，你先回去休息。”

“好，謝謝。”

在那段暑假裡，他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挽留顧潯。

微信被拉黑加不了好友，他就發短信。

一條一條地發。

可顧潯好像知道是他，連一句回複也沒有。

他也試圖借用彆人的手機打電話給顧潯，顧潯不接他的電話，那總得接彆人的吧。

到最後顧潯隻丟下一句：“你這樣我會討厭你的。”

在那之後，時銳再也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高三開學的第一周，時銳就請了一周的假。

他孤身一身前往白桐市，在A大附近的酒店住下。

他不敢進入A大校門，隻是每天在離校門口不遠處站著，看著每個進出的人，有沒有那個他熟悉的身影。

A大校區很大，大門都分東西南北四個，更彆說在人海中尋找一人的身影，簡直是大海撈針。

在第四天，他終於等到了。

顧潯比以前更瘦了，臉色變得蒼白，多出的衣物順著風的方向吹。

他想上前，可他不敢。

他怕看見他最不想見到的場景。

可事實也是那樣發生的。

在視線交觸的一刹那，顧潯眼裡驚慌失措，應激反應般拔腿就跑，時銳哪敢追上去。

當時他想，看一眼就好了，看一眼就好了。

預先排練好的流程，在腦海裡重複了上千遍。

沒想到最後連開場白都沒有。

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顧潯連給他的機會都沒有，真的好狠心啊。

時銳還是待滿了一周，他在感受顧潯現在生活的地方，呼吸著同一片空氣。

他沒有再去過校門口，真的是隻待在酒店。

他關注了許多A大的消息，顧潯還是那麼耀眼，沒過一周就小有名氣。

時銳坐在床上，懷裡抱著那隻陪了他一年的小熊，望著A大校園牆上被偷拍的顧潯，像是在和小熊說話，也像是在自言自語：“你的主人不要你了。”

“你以後隻有我了。”

可笑至極，等他反應過來他在對著一直沒有感情的物質玩偶講話，嗤笑一聲。

他回到學校，發了瘋地學習，成績進步飛快，在高三第一學期的期中考已經躋身年級前二十。

童柯作為同桌，他都看在眼裡。每個課間時銳都在教室裡一遍又一遍地刷題。

筋疲力儘時，又會拿出手機，常常是一動不動地盯著發呆，看完後又收回放好繼續刷題。

還不夠，單單隻有學習還不夠。

他撥下李叔的電話號碼：“李叔，我最近想試著管理一下公司事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李叔：“你不是要高考了嗎？要不先高考再說吧。”

不行，那樣就晚了。

“不會的李叔，我會均衡好時間，不會耽誤我的學業。”

李叔犟不過時銳，這個公司的遲早是時銳的，早點熟悉事務也好。

他慢慢開始接受一些比較小的事務。

在高考最後三個月，他每天的睡眠幾乎隻有四個小時，那時他已經穩坐年級前三。

班主任為了激勵學生的鬥誌，強製要求每個學生要將自己的理想大學貼在展示欄上。

展示欄的角落貼著鋒芒的兩個字。

【A大。】

童柯突然想起去年，在這間教室的這個角落裡。

同樣貼著一張這樣的便利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