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不知何時躲在了雲層後,許遠汀內心思緒萬千,最終隻化作一聲濃重的歎息:“我以後跟你一起吧。”
-
約定地點在山腳下小市場的一隅,許遠汀和時奕到時,安安還在與老板娘聊天。當地方言語速偏快,她們嘰裡呱啦說了一串,許遠汀基本聽不懂,隻能從零星冒出的幾個數字推斷,她大概是在砍價。
安安餘光瞥見他們,轉頭看過來,老板娘順著她的視線望了一眼,隻在時奕身上略作停留,最終目光定在許遠汀身上。
許遠汀遙遙與她對視,瞧見她偏頭與安安說了句什麼,隨後安安也盯著她看了幾秒,用方言回答了老板娘的問題。
三人一起從小市場出來,許遠汀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問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安安神態間驀地有些彆扭:“你真想知道?”
這樣一說,倒更叫她納悶,於是許遠汀“嗯”了一聲。
身旁時奕輕咳兩下,忽然快走幾步,與她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安安仍舊有些不好意思,隻目視前方,完全不敢看許遠汀的表情:“她剛剛問我,‘那個常來的是你哥哥,那他旁邊那個呢?是你嫂子嗎?’”
想不到是這個話題。
現如今和時奕開誠布公地聊過了,許遠汀的臉皮也厚了起來,逗趣道:“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我不知道。”頓了一頓,安安又把皮球踢了回來,“所以呢?你們倆現在是……是那種關係嗎?”
時奕從前方折轉回身,兩人對視一瞬,同時開口。
時奕:“是。”
許遠汀:“不是。”
許遠汀含嬌帶嗔地剜了他一眼,怎麼就是了?於是三秒後,兩人再次同時開口。
時奕:“不是。”
許遠汀:“是。”
“……”
看來這口徑是統一不了了。
安安顯然也被兩人兩次截然相反的答案搞得一頭霧水,不禁又問一遍:“到底是‘是’還是‘不是’?”
許遠汀莫名感到一陣心虛,用目色向時奕傳遞“求救信號”,她眨了眨眼——要不這回我不說話了,你來回答吧。
時奕衝她挑了下眉,瞧著像是理解了她的意思。他移開目光,聲音裡噙了幾分笑意:“現在還不是。”
“哦。”安安點頭,也不知聽懂了沒有,但她很快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繼續蹦蹦跳跳地朝前走去。
小鎮的另一角是大巴車站點,每天下午一點準時發車去縣城火車站。上山的路正好途經這裡,許遠汀三人到時,發現附近一個人都沒有,不由略感奇怪。
安安小跑幾步上前,與售票處的工作人員交談了幾句,悻悻地返回兩人身邊。
“一個對我來說是好消息,但對你們來說可能是壞消息的消息。”
許遠汀失笑:“你現在倒是很有說繞口令的天賦。”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時值正午,卻並無驕陽,不知何時,厚厚的雲層逐漸遮天蔽日。
心裡基本有了猜測。
“因為天氣原因,今天不發車了?”
“不止。”安安搖了搖頭,“說是暴雪將至,為安全起見,這一周的車都停了。”
說完後,她覷了眼麵前二人神色,隻見許遠汀老神在在,時奕若有所思,都不像是被消息唬住了的樣子。
安安不由有些疑惑:“你們不著急回家嗎?”明明昨天一個兩個的都說自己隻在這裡待一天。
時奕似是終於回過神,答道:“下一次演出在元宵之後了。”
許遠汀不甘示弱:“我請了年假,兩周。”
昨天到今天真是發生了太多事情,計劃趕不上變化,既然不得不繼續借住在安安家,兩人勢必要分擔些勞動,不能免費食宿了。
於是第二天清晨,許遠汀剛一出門,就撞見了同樣打算下山賣蓮藕的時奕。
睡了一覺過後,才有了些兩人關係發生變化的實感。許遠汀後知後覺地害羞,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裝作沒看見他,繼續回房間當鴕鳥。
但她控製了下,最終立在原地,衝時奕輕扯嘴角。
不過是試用期而已,解釋權在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