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了。”祁濟生硬道。
“不客氣,小祁。”張清約收起符紙,立刻順杆子往上爬,長臂一攬將祁濟半摟懷裡,
“我扶著你走吧,免得你再摔倒了。”
金大腿都伸過來了,祁濟一時有些動搖,有些想半推半就從了,但奈何心裡憋屈得慌,又眼看著山間密林裡那點火光越來越遠,他還是一胳膊甩開張清約:“沒事,我自己能走。”
提著氣緊跟在漢子後方趕路,漸漸被火把光走越甩越遠,又爬了一段路,前方火把已經完全看不見,祁濟實在是追不動,扶著打顫的膝蓋直喘氣,他穿越前經常被人叫細狗,不以為意,覺得自己身體很健壯,如今才曉得自己有多細。
他看一眼身旁的張清約,破罐子破摔,道:“清約兄,我走不動了,你能幫我送回村裡麼?”
張清約牽起祁濟的手,一點地飛起,徑直順著樹梢飄下了山。
感覺馬大誌他爹有些不靠譜,祁濟決定回去竹屋,找來今天和失蹤三個小孩兒一起玩兒的小孩兒詳細盤問。
又是之前那個說話條理清晰的女孩兒,將下午發生的來龍去脈說給了祁濟聽。
“最先開始,我們跟這個村裡的幾個人,大家一起玩兒風箏,後來我看見陶狗子和馬大誌兩個人吹牛比誰的見識多。”女孩兒說到這裡,神情有些厭惡,
“陶狗子覺得自己見識多,把我們……之前的事情說出來了,還把背上的東西露給人家看。馬大誌不服氣,說他們這兒有鬼屋,裡麵真的有鬼,可怕得很,陶狗子也不服氣,就讓馬大誌帶他去。”
“然後他倆吃完飯就出發了?還帶著蘇盼弟一起?”祁濟接問。
“蘇盼弟是她自己要跟過去的,她說陶狗子跟她弟弟很像,她不放心。”女孩兒接道。
祁濟血壓飆升,深吸了口氣,追問:“那你有聽見他們說那鬼屋往哪兒走麼?或者有沒有彆的有關鬼屋的信息?”
女孩兒想了想,搖頭:“沒有。”
“謝謝,老師沒問題了,你是好孩子,快玩兒去吧。”祁濟勉強笑了笑,看著女孩兒蹦躂著跑開,抹了把臉,歎氣,
“沒彆的線索了,關鍵還是鬼屋,隻有到村裡找人打聽。”
祁濟趕緊走出竹屋,往村裡跑去,張清約突然問:“小祁,你真的相信劉賤丫沒有對你撒謊?以這丫頭的性格,八成那蘇盼弟就是她慫恿去的。”
“不是說好了彆叫這名字,盼弟都算了,賤丫這名字就太折辱人了,等安頓下來,我會統一給孩子們都改名字的。”祁濟皺眉,
“她那麼聰明伶俐,應當起個好名兒。”
“我又沒當著她麵叫這名兒。”張清約不以為意,
“小祁,你還沒回答我話呢?你很喜歡這小姑娘嗎?”
“他們都是我學生,而且還小,小孩子是要慢慢教的,我應該公平。”祁濟頓了頓,
“不說這個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村民打聽信息。”
待祁跑到村裡,老遠就見漢子和農婦兩口子在家門口已經吵起來,都在責怪對方沒看好孩子,一個說自己忙著下地乾農活,一個說自己忙著做家務帶幼子,兩人都覺得委屈。
周圍幾戶鄰居都被吵醒,本想看熱鬨,結果一聽是孩子丟了,趕緊出來勸架。
祁濟也一個頭兩個大地參與勸架:“馬大哥,嫂子,你們彆吵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孩子,快讓大家集思廣益一下,這兒附近哪兒有稱得上‘鬼屋’的地方。”
老村長也匆匆忙忙趕過來,號召大家一起想辦法找孩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來。
“大誌他爹媽,你們彆吵了,倒是說清楚,孩子到底跑哪兒了?”
“沒聽他們剛才說嘛,馬大誌帶著人家學堂倆學生跑去什麼鬼屋玩兒了。”
“鬼屋?咱們這地界,北有紫陽山派,南有戴天山派,兩大仙門護著咱們,近百年都沒鬨過什麼邪祟,怎麼可能有鬼屋?”
“哎呀,我想到了,後山老獵戶那木屋!”
“他爹才剛從那邊回來呢,沒有,不在那兒。”
“那他能上哪兒去啊?”
“難不成被拐子拐了?我聽人說北邊兒有些村落嘗出現拐子拐小孩兒。”
“馬大誌好歹十二歲的半大小子了,過幾年都該說親了,不可能這麼沒心眼兒喲?”
突然,在激烈的討論聲中傳來一個老婆子的聲音:“那個鬼屋,有沒有可能是,紅家義莊?”
此語一出,全場人詭異地靜默了一瞬,片刻後好幾人激烈地反駁,
“那不可能,那地方,離咱們村三十好幾裡路呢,他們幾個小孩兒怎麼可能過去?”
“三十三裡路,是三十三裡,這麼遠地方,大人都得走半天,何況孩子。”
“可不是,三十三裡路呢,小孩哪兒可能去那麼遠的地方。”
此時一個老叟才慢半拍反應過來,對漢子道:“那我後院那驢,下午是你讓你家大誌借走的?”
“我哪兒找你借過驢?!”漢子跳腳道。
“紅家義莊怎麼走?”祁濟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