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似有明悟,一雙水眸上下打量他一遍,“我知道了,他才是你的真愛吧!難怪你對他這般念念不忘,不若我退出,成全你們好了。”
“你不把我氣死不甘心是嗎?”他牙齒咬的嘎吱作響。
“我哪氣你了,還是我哪裡說得不對。”
“你昨日還將我扔給彆人!”他那模樣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
簡直怨氣衝天。
也是,任誰在冷水裡泡了一宿,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哪是將你扔給彆人,”南笙手指撫過他的臉頰,笑道,“想得倒是美,那是替你六根清淨的。”
“唔!”
他有些氣急敗壞地吻她的唇,南笙身體向後微仰,回應著他的吻,雙腿隻能纏住了他的腰身。
……
忽得,他身形一滯,氣息都開始不暢了。
“呀,忘了告訴你,我今早月事來了呢!”她幽幽笑道,小拇指還勾了下他的喉結。
那雙紅得滴血的雙眸惡狠狠地盯著她,又凶又委屈。
“你故意的!”
“明明是自己定力不夠,怎好意思凶我?”她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模樣。
楚幽氣惱地捶了下牆壁,在她唇上狠狠啄了一口,“你給我等著。”
門碰得一聲被踢開,男人如風一般竄了出去,噗通一聲,落在了院落外冰冷的湖中。
南笙穿過長廊,懶懶倚在欄杆上,看著泡在湖中的人,低笑了出聲。
“湖裡水冷,彆泡太久,要不要我幫你啊!”她舔了下唇,笑得如妖似媚。
今夜星光閃爍,圓月高懸,她身上披了一層月輝,更像是吸人精魄的妖精。
“彆說話!”楚幽閉緊雙眸,恨恨捶了一下水麵,周身漸起不小的水花。
“嘖,狗東西這就受不了了。”南笙輕嘖了一聲,眼底滿是揶揄的神采。
……
南笙把屋子內的小火爐生了起來,看他脫下濕衣裳,換上了乾爽的衣裳,一頭如瀑的青絲濕噠噠的落在身後,男人周身氣息有些壓抑,看來是真惹狠了。
“怎的,還生我氣呢!”南笙順勢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手指穿過了他濕漉漉的頭發。
“涼。”他撥了下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沒生氣,就是有些難受。”
“還要不要我幫你?”
“我忍忍就好。”他下巴在她額頭蹭了蹭,“肚子會疼嗎?”
“還好,不疼。”
大手在她小腹上輕輕按揉著,一股暖流自他手中緩緩淌出。
“我記得你過去會疼的。”她曾經中過寒毒,一來月事就疼得厲害。
“早調理好了。”她回道。
落在他小腹上的手的力道忽然收緊了幾分,唇動了動,終是忍下了。
他不敢問她過去二十年的生活,他怕會壓抑不住自己的嫉妒。
南笙打了個嗬欠,半眯著眼,睡意朦朧。
楚幽低頭一瞧,見她有了困意,“困了?”
“嗯!”她低低應道。
“睡吧!我看著你。”
等南笙睡了後,他躡手躡腳出了房門,向藥室而去。楚幽前幾日就發現了這處藥室,蠟燭將內室照得通明,藥室十分大,乾淨整潔,纖塵不染。
他舉著燈,昏黃的燈光映入,再一一點燃藥室內的燭火,瞬間燈火通明。
藥室分裡外兩間,外間放置著一排排藥架,常見的,不常見的藥材在這裡都能找到,裡間則是配藥間。
牆上掛著的都是南笙的畫像,各色體態,或站或坐或臥,落筆精細,神態極妍,極儘琢磨。用筆的習慣可以看出一人所畫,他在這些畫像之前站了許久,而後轉身去了配藥間。
一刻鐘後,藥室的燈儘數熄滅。
清淡的藥香,溫熱的大掌掠過她的額頭。
“乖乖,把藥吃了再睡。”他低聲哄道。
南笙輕唔了一聲,睡意朦朧間看見了一襲月白色的身影,那通身藥香實在太過熟悉了。
“阿衍,幾時了。”她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一聲。
床幔拂動,他站在床邊,陰影遮住了半張臉,濃墨的眼眸斂不去的晦暗,指骨差點捏碎。
“剛過戌時,先把藥吃了。”他掩去眼底的情緒,把幾粒黑色小藥丸抵入她口中。
南笙下意識咽下後,舌尖處還殘留著淡淡的甜味,她意識清明了些許,眸子半張半合,問他:“什麼藥?”
“益氣補血的,對你身體有好處。”
……
她嗯了一聲,眼皮微耷拉,又閉眼睡了過去。
男人坐在床邊良久,手指摩挲著她的唇,眼底濃烈的占有欲幾乎壓抑不住。
明滅的燭光下,他整個身影卻被黑暗包裹,如同淬了毒一般。
滔天的嫉恨無處發泄,他死死捂住失序的心臟,忍耐著想要撕碎一切的衝動。
楚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