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布萊克顫抖著合上報紙,即使已經親眼見過食死徒行刑的場麵,他還是有些不能直視飄在頭條的夜空中的黑魔標記。說不定下次被命令去這麼做的就是自己……早有覺悟,但真正麵對這個的時候,男孩才發現自己並不是真的準備好了,隻是在假裝自己沒有恐懼。
將侄子的反應看在眼裡,阿爾法德放下手中的項鏈,雙手按在男孩肩上:“後悔了。”
男孩抬起他灰色的眼睛,回答:“永遠不。”他的裡麵滿是恐懼,但在那背後,卻有一個人站在那,等著他去守護。他的二叔知道那是什麼信念,正是有著同樣的信念,使得阿爾法德願意孤注一擲:“好孩子,”他的二叔拍了拍男孩的肩:“這才是布萊克該有的樣子。現在,我要交給你的東西,非常重要。你必須藏好,不能跟任何人說,即使是你的父母。”
阿爾法德·布萊克拿出他剛才一直在修飾的那個項鏈,它的墜子是一個精致的盒子,雕刻著一條斯萊特林青蛇:“正如你所看到的,湯姆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阿爾法德沉重的說:“這兩年我一直在打探他的秘密,我想幫他,但很明顯,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幫助。好在,他至今還信任我,要我幫他準備一個洞穴,來藏著這個。”
“這個?如果你拿到了這個,就可以……”解開黑魔王的秘密!雷古勒斯震驚的咽了咽口水。
“這隻是仿製品。”阿爾法德有些哀傷的將盒子放進侄子手裡:“我不能告訴你詳情,你的大腦防禦術在湯姆麵前不值得一提。但你需要知道的一切,都已經藏在布萊克的家教中了。假如有一天,湯姆帶你去一個洞穴,你要記起來我教過你的。還有,記住,即使身在深淵,也要抱著希望。”
雷古勒斯緊緊裹住項鏈:“阿爾法德叔叔,你要做什麼?你不能殘忍把這些留給我,我做不到……”
骨節分明的手拂上了他的臉頰,阿爾法德輕佻地一笑,就像很久以前在宴會上搭訕姑娘那樣:“我會做什麼?不,這隻是一個保險。而我需要搞清楚湯姆在進行什麼法術。最近總有一種感覺,如果我再不做些什麼,恐怕就晚了的感覺。”
這樣說完,阿爾法德·布萊克走出了他的房間,冬風帶著雪花卷起了他藍色的紗幔,如同卷走了多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那個綺麗的夢。夢裡他第一次親吻那個出類拔萃的青年,對方捧著他的臉,眼裡沒有瘋狂,隻有相同的漣漪。
從那天之後,雷古勒斯再也沒見過他的二叔……
直到聖誕假期的最後一天,他看到兩眼通紅,毛發都脫光,五官完全化成蛇臉的伏地魔,他知道,他現在隻能靠自己一個人,來撐起兩個希望。
假期結束,學生們都回到了霍格沃茨城堡。食死徒在假期的瘋狂行為使麥克法斯蒂教授不得不再次花上大量時間在校長的辦公室,他們第二次研究起伏地魔的生平,並開始著手組建對抗的隊伍。
他在每一處令他的神經產生震動的地方停下來,但命運的觸覺是那麼飄渺而無序,無論是他還是鄧不利多,都不覺得那麼多的觸點能有什麼聯係。
即使是忙碌之中,安塔利斯也依舊覺察到,他的雙黑少年有些異常。
當他再次看到斯內普在走廊的另一頭突然掉轉頭拐到另一個彎時,他確認了對方真的在躲著自己。
想起這個就令青年蹙起了眉頭。
而這時候,他跟鄧不利多正看到湯姆·裡德爾成功向他的魔藥教授拿到一張紙條。
“霍拉斯啊霍拉斯……”鄧不利多歎了口氣,按了一下他的太陽穴:“加上這一次,這是第5次你對他有觸動了。但他真不是一個容易糊弄的巫師。無論他是否知道點什麼……”
“或許你可以將他拉進你的鳳凰社,甚至是這個討論會。”青年麵無表情得看著鄧不利多從冥想盆裡撈出這段記憶,同時用他彩色的羽毛筆書寫著什麼。
“你知道我是不會這麼做的。”鄧不利多頭也不抬:“是我多疑也好,在對待這件事上,謹慎一點不會是壞事。”
“你說的就像一個斯萊特林。”青年冷笑道。
“斯萊特林。”老巫師放下羽毛筆,抬起的眼神有些冷酷:“我的確注意到了,斯內普先生重新融入了斯萊特林當中。”
青年也沉下臉:“所以你看到他的日子變好了,又開始疑神疑鬼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鄧不利多壓低聲音,聽起來更像一個低吼:“你也猜到了,難道不是嗎?事到如今,你難道還相信一個人靈魂的黑暗不是後天渲染,不相信那是一種更本源的東西?”
“是的,我不相信。”安塔利斯平靜的回答,斬釘截鐵的。
他的堅定令老校長有些迷茫,他不由自主的望向他依舊倒扣著的相框。從他們分道揚鑣,到後來的決鬥,再到現在,從來沒有一個傳言是他在作出懺悔。
沒有任何證據向他展現,一個墮落的靈魂會重歸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