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雷古勒斯已經連續5天沒有出現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了。
布萊克坐在格蘭芬多長桌邊,陰沉著臉,將一塊切得十分勻稱的雞肉叉進嘴裡。他對麵的佩迪魯蜷縮在食物下麵:波特請假回家第三天了,盧平度過了圓月但身體很不好,還在校醫院待著,沒有其他人來調動氣氛,劫道四人組的寢室恐怖得他幾乎不敢回去。
突然,大布萊克放下了叉子,大廳門剛剛被打開,令他思緒萬千的那個人帶著令他不爽的淡漠走了進來——其實這並不是一件引人注意的事,晚餐時間到處都是進出大廳的人。但布萊克感覺在消失了很久的能量突然回到了他身體,他拿起了手邊的南瓜汁,眼睛卻轉移不開的看著雷古勒斯拉開椅子,坐到一個沒人的位置,優雅的鋪好餐巾……他突然想起小時候他總是調皮的將餐巾塞在脖子上,然後他那莊重的母親就會走到他身邊,仔細的幫他鋪好,然後,輕輕的摸了下他的頭。他則會學著給弟弟鋪好,然後也摸摸弟弟軟細的黑發,然後得意的笑著。
“……西裡斯,西裡斯。”耳邊微弱的呼喚叫醒了布萊克,他猛的從自以為淡忘了的回憶裡抽出來,皺著眉頭看向佩迪魯。
“一會是不是去校醫院?”彼得怯生生的建議,他像麵對惡龍似的神情令大布萊克升起一陣厭煩:“我還有其他事,一會再去。”他站起身,理了理坐皺的鬥篷,神態優雅的就像隔壁桌的兄弟。他轉身的時候想起了什麼,頓了一下:“你打算告訴盧平那晚的事吧?”
彼得看起來被嚇了一大跳,看起來簡直要哭出來:“你,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布萊克嘲諷的笑了笑,最近他越來越感受到佩迪魯並不像以前以為的那麼人畜無傷;相反,他很驚訝自己現在才發現彼得的各種小心思,或者說過去他從來不在意。
“去告訴他。”大布萊克冷笑著離開:“那是事實,不是麼。”
自己骨髓裡拋不去的屬於布萊克的殘忍,跟計較,這些都是事實,即使過去自己再怎麼否定,都否定不了。
斜靠在大廳通完地窖的路線上,一個陰暗的拐角處,布萊克冷冷的看著時不時路過的斯萊特林們,同時思考著。
即使分院帽將自己分進了格蘭芬多,其實並不代表屬於布萊克,屬於斯萊特林的東西就不存在在自己身上。他隻是不想承認,他用儘一切手段,耗儘所以親情想否定的東西,其實一直刻在他的骨髓裡,怎麼都抹不去。而他失去的,卻是本來他怎麼都不該丟的。
詹姆斯說的對,他該回頭好好看看了。
正想著,他等待的那個身影出現在他視線範圍。他的弟弟,穿著得體的衣服,靴子依舊擦得發亮,跟小時候一樣細軟的頭發被高高的梳起,露出有些單薄的額頭。
他看起來還是不強壯,甚至比之前還有些……消瘦。想到最後一個詞,許久沒有感受到的心疼在布萊克胸口彌漫,他等到雷古勒斯走到拐彎口時,才突然伸手一拉,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小布萊克一跳,他下意識的露出他的肘子,但被大布萊克輕鬆接住了——早有預備加上小布萊克並沒有使用什麼技巧,使得這個攻擊完全沒有威脅。由於他們的交手,現在雷古勒斯的身體完全落在西裡斯懷裡,西裡斯感受著弟弟掙紮的力道,對他之前竟然能放倒自己再次覺得好奇。
但現在要關心的,並不是這個。
“你瘦的都摸得到骨頭了。”掂量著懷裡人清瘦的腰身,大布萊克皺了皺眉頭,他還真沒發現這點。
聽到聲音,雷古勒斯立刻意識到挾著自己的是誰,他抬起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胸腔裡的心臟忍不住砰砰直跳:“……西裡斯……”接著他立刻意識到兩人間的姿勢,還感受到了西裡斯按在自己腰上那滾燙而有力的手掌,要在這情況下控製自己血液不衝上臉可不容易:“……放開我再說話。“
這是一個很正常的要求,所以西裡斯從善如流的放開了,但不知為何當那個柔軟瘦小的男孩離開他懷抱的時候,他竟隱隱有些不舍……
可能他們好些年沒有正經的擁抱過了吧。
將奇怪的感覺拋之腦後,西裡斯看著弟弟整理好衣服,然後將自己埋進後麵更黑的走廊中:“有事?”
“你失蹤了5天了。”對雷古勒斯浸入黑暗而看不見表情有些不舒服,大布萊克走近了一步,渾然不覺他高大勻稱的身體對雷古勒斯來說有著另類的壓力。他的哥哥……他一直以來都在仰視跟依戀的哥哥……
斯萊特林少年咽了咽口水,忍耐著不朝對方靠近:“我很驚訝你發現了,然而這並不關你的事。”
雷古勒斯言語中的拒絕並沒有阻礙西裡斯繼續追問:“斯內普,是麼?”他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個名字,並把雷古勒斯的驚訝當做承認了:“整個學校都在傳你們的事。我也從來不知道你喜歡的是男人。因為一起成為食死徒?你覺得家裡會同意你跟一個混血?會同意你跟一個男人一起,布萊克的繼承人?”不管原來想說的是什麼話題,當西裡斯看到弟弟那輪廓柔和的臉頰時,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這件事,惱火的想回去一拳打死拐跑弟弟的鼻涕蟲:“什麼人不行,竟然選了鼻涕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