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西裡斯已經離開了這趟死亡列車。
躊躇了一下,雷古勒斯還是沒有選擇進入房間,這是屬於長輩們的悲傷。
而屬於他的那些苦痛,肯定也會在不遠處等待著他踏入。
而他,同樣一往無前、義無反顧。
同樣是巫師家族,麥克法斯蒂家的會談表麵上則平和的多。回到群島的安塔利斯安逸的靠在他華麗的靠背椅中,聽著下屬報告他離島時期的事務。相比起不列顛島的混亂,在叛徒的離去、重建布防後,群島又重新拿回了群島得天獨厚的安穩。除了島外那些資產不可控製的受到影響,島內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步入正軌。
隱患隻剩下,人……
安塔利斯摩擦著手上的戒指,若有所思的看著正在彙報霍克斯兄弟。當時自己的行蹤被對手完全掌控,如果不是親信在泄密,這種情況完全無法想象。當時能掌握自己動向,除了不可能背叛自己而且幾乎不會離開城堡的卡培拉,就隻有霍克斯兄弟。這段時間,在他們的清理下家族內有異心有異動的人基本都被揪了出來,但那日他們立下的軍令狀,卻一直都沒有兌現——他們拿不出足夠有說服力的證據來,不管是指正這個叛徒,還是證明自己清白。
不能拔除這個隱患,終究是群島的漏洞,群島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固若金湯。
在霍克斯兄弟離開之後,群島之主扶著城堡陽台邊緣厚重的石沿,俯視著這不大的島嶼與其以外對比強烈的廣闊無邊的蔚藍——如果能清除掉所有的威脅,自己說不定可以把西弗勒斯接回來……雖然鳳凰社有自己在,食死徒中他既有地位又隱藏妥當,本不該擔心他的安全,但……終究不完全在安塔利斯的掌控之中。
不能保證萬無一失的事物,終究像毒角獸的角,指不定哪天就會爆開……
他的西弗,容不得一絲危險。
他的西弗……
想起那成長的越發出色的男巫,群島之主不禁露出跟平時不太相符的表情——被下屬看到說不定大驚失色、以為他中了奪魂咒。暑假不過開始兩三天,他竟已經開始想念霍格沃茨,隻因那是一處能天天看到他的所在。
或許,他可以計劃一下哪天溜出城堡,去看一眼他,順便提一下離開食死徒的事情?至少,可以利用暑假來群島上小住一段時間?
遠在群島的家主快樂的計劃著,被想念的男巫則沒有這麼悠閒的環境。離開霍格沃茨——英國唯一還算安全的樂土,從騎士巴士一片人仰馬翻中下來的斯內普忍著喉嚨裡翻騰著的惡心,陰沉地敲開通往對角巷的牆壁。
打開的拱門中的是這幾年貫穿的蕭條,那場麵仿佛時間已經離開繁茂的盛夏,進入蕭瑟的深秋——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好了,真到了秋天,自己就可以回到霍格沃茨,而不是剛從霍格沃茨特快下來就轉到這。斯內普陰沉著臉看著同樣深沉的對角巷,轉頭鑽進了每年都會待上2個月的魔藥店。
雖然臉色不怎麼好看,其實以斯內普如今在食死徒中的地位,並不需要再來魔藥店打工以維持生計——每年都來這裡報道,更多或許是因為習慣,也因為這裡是曾經走投無路的他唯一得到的生機。
推開門,未見其人,就聽到一陣喧鬨,那是魔藥店的老板女巫蕾西跟她的長期幫工約翰在鬥嘴,這場景就跟5年前他一無所有、發著燒踏入魔藥店的時候一摸一樣。
任憑外麵的局勢紛亂難測,隻有這裡仿佛時間永遠凝結在那個艱難而又單純的時刻,這或許也是斯內普每年離開學校後都拉著箱子不知不覺踏入這裡的理由吧。
從魔藥店離開的時候,天已經大黑。雖然行李已經借用魔藥店的壁爐傳回蜘蛛尾巷,離開對角巷的斯內普卻還是選擇了走進破釜酒吧而不是跟隨行李一起回去——老巫婆蕾西從來不是什麼親切的會留臨時工吃晚飯的好老板,即使這個臨時工已經能熬製連她都製作不出的高階魔藥。
傍晚的破釜酒吧本該人聲鼎沸,如果不是處於這個籠罩在伏地魔與食死徒陰霾下的年代。昏暗的燈光下,三三兩兩的巫師或者其他什麼生物,用大衣兜帽等掩蓋麵容,互相遠離著彼此,各自坐在酒吧的角落中。隻有一個女巫大大咧咧的坐在吧台上——正對著酒保湯姆哭訴著,走過去點餐的斯內普還沒挨著吧台,就聞到女巫身上一大股混雜著酸臭的酒味。
“……他們怎¥%可¥%麼說!沒¥%賦?他們明¥%道¥%是誰!”女巫即使沒帶著兜帽,無法從她滿臉的眼淚鼻涕與酒瓶蓋一般厚的眼睛中辨認出她的麵容。喝得爛醉的她咬字不清的低聲抽泣:“沒%、¥%有天賦!他們#%我*%?我*是卡%#拉·特#&的後裔……”
皺著眉頭,斯內普捂著鼻子向湯姆指了指酒架上貼的今日晚餐,就急不可耐得離開吧台,誰知爛醉的女巫就在此時轉過頭來,正對上了他的瓶蓋下的小眼睛,在那瞬間睜大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