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觀南偏過頭,皺著眉也反拍一掌回去,可惜沒估摸好方位拍空了。
他有些生氣,不喜歡彆人因為他眼睛的問題開這種玩笑,“徐開慈你好像有那個大病。”
看到盛觀南的動作和聽到他這麼罵人,寧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聽起來盛觀南不太像會罵人,連生氣也隻能蹦出這麼一句。
盛觀南轉過頭來,雙眼無神地“看著”寧望,臉上有些吃驚。他笑著問寧望:“哎,你是那天上財那個……你怎麼會在這?”
一直以為徐開慈看上了上財的這個小朋友,沒想到過了沒幾天徐開慈就和學校裡一個學音樂劇表演的抱在了一起。
後麵誤會解開盛觀南以為再也碰不到這小孩了,沒想到隔了那麼久還能碰到他,還挺驚訝的。
寧望抬頭仰望著盛觀南,感動得一塌糊塗。
原來隔了那麼久盛觀南都還記得他聲音。
他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地回答道:“嗯!我就是那天你們來上財我扶過你的那個,我叫寧望。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盛觀南點點頭,沒說實話,隻覺得寧望蠻可愛的,可愛得有點……有點傻了。
盛觀南從失明後好像有了代償能力一樣,耳朵變得特彆好使,他記得幾乎所有他聽過的聲音,加上寧望的聲音實在清脆,很難不記得。
他忽略寧望那些傻乎乎的回答,直截了當地問寧望:“你怎麼會來我們學校?”
——怎麼會來?因為你啊你這煞筆。
但寧望不好意思說得那麼直白,眼珠子滴溜轉了兩圈,一本正經地回答盛觀南:“我來找我表哥有點事兒,然後就正好看到你們兩個在琴房裡練琴就想著和你們打個招呼。”
這個理由說得理直氣壯,一點漏洞都沒有。
一旁的徐開慈看到寧望耳垂發紅,存心逗寧望,拉著盛觀南往前走了兩步,離寧望更近了一些。
“哦?表哥?哪個專業的?和你一樣長得水靈水靈的麼?”
果不其然,盛觀南靠的更近後寧望的耳朵更紅了一些,在聽到徐開慈的揶揄後寧望更是整個耳朵都燒了起來。
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倒是時時刻刻看著盛觀南。
先前徐開慈走得太突然,盛觀南被他帶著走這幾步有些踉蹌,手下意識地伸向前,在身形不穩前輩寧望一把扶住。原本攙著徐開慈胳膊的盛觀南,就這麼稀裡糊塗地牽住了寧望的手。
盛觀南的手比寧望的手要燙一些,指尖還帶著一層繭子,寧望握著這雙手更是臉紅得要滴血,不知道是該放開還是就這麼握著。
感覺到寧望有些僵硬,盛觀南以為是徐開慈貿然地問人家小朋友的隱私讓寧望不舒服。
他不著痕跡地抽出手,轉身皺著眉對徐開慈說:“人家找表哥關你什麼事?怎麼那麼喜歡瞎打聽?”
徐開慈愣怔地看著盛觀南好幾秒,確定盛觀南是真沒聽明白自己的揶揄,沒好氣地笑出聲,“行行行我錯了我不該瞎打聽。”
盛觀南又摸索著攀上徐開慈的胳膊,徐開慈偏著身子躲開,抓著寧望塞到盛觀南旁邊,“一會讓寧望送你回去,我還有事,彆成天拉著我不放,搞得彆人以為你和我有一腿似的。”
那隻乾燥溫熱的手又這麼稀裡糊塗地回到寧望胳膊上,寧望這次沒有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有些慶幸多虧盛觀南看不到,不然才見第二麵怎麼可能會有肢體接觸。
“人家來找自己表哥的,你這也太不負責了吧?你一會能有什麼事?”盛觀南覺得這樣不妥,偏著頭麵向徐開慈的方向罵道。
接著轉過頭又不好意思局促地麵對寧望,不曉得寧望會不會答應。
——我去,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寧望腦子飛速旋轉,思考要怎麼來圓謊。
過半晌,寧望硬著頭皮他胡咧咧道:“我表哥今天不在,我沒事了。”
說完又乾脆地向徐開慈保證自己一定會把盛觀南送回家,讓徐開慈放心地去忙。
寧望無聲地朝徐開慈揮了揮手,求這個電燈泡趕緊消失。收到信號後的徐開慈也笑著點了點頭,轉身瀟灑就走了。
兩個人小動作和表情盛觀南全然不知,就這麼被徐開慈賣給了寧望。
某些時候盛觀南還蠻單純,這會傻乎乎地偏著頭不好意思地對寧望說:“也不知道他有什麼事,這人一點都不靠譜,不好意思啊還得讓你送我回家。”
寧望轉過身,忍著激動將盛觀南的手扶穩在自己胳膊上,一本正經地謙虛回道:“沒事!我順路,我今晚沒課,我閒著也是閒著。”
傍晚的琴房已經沒多少人,寧望不需要太過注意,隻需要拉著盛觀南往前走就好。今天殺到上音純屬昨晚聽到盛觀南是單身這個消息太過激動下的產物,寧望沒有任何準備,這會壓根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和盛觀南搭話。
主要是不知道盛觀南有什麼喜好厭惡,寧望怕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惹盛觀南生氣。寧望不想自給盛觀南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隻能閉緊嘴巴,認認真真給盛觀南帶路。
沒想到盛觀南自己是個憋不住的,這一路太過沉悶,他幾次想開口找不到話題。都已經開始後悔今天出門為什麼不帶盲杖?
但他也不知道要和寧望說點什麼,以前他以為寧望也是彎的,那還能和寧望開點玩笑,後麵知道寧望和徐開慈沒什麼關係後他又不確定寧望是不是了,要是貿然開玩笑踩了人家雷點多不好。
盛觀南好幾次話到嘴邊都不知道說什麼,隻聽著寧望小聲地提醒著要注意台階。
最後他沒辦法,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寧望:“你說徐開慈臨時有什麼事啊?他小男朋友今天不是和同學有聚餐麼?”
寧望抬手撓撓頭,他怎麼知道徐開慈有什麼事?
抬頭看看盛觀南,他還習慣性偏著頭耳側靠近寧望等著答案。
實在沒辦法,寧望隻能還是強裝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可能……也是找他表哥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