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觀南放屁的放字都蹦到嘴邊又給生生咽了回去,徐開慈沒有什麼表哥,順著這麼想下去,寧望自然也不會有。
他挑唇笑了笑,立馬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隻是還是會為這種蹩腳的借口惹得發笑:“放……放學找表哥……挺,挺好挺好。”
寧望抿著嘴巴也笑了起來,仰著頭忍不住地朝盛觀南看。
隱隱約約覺得盛觀南知道了點什麼,又拿不定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麼。
盛觀南一點都不像寧望最開始想象的那樣是高冷難以接近的,更不是因為缺陷而會略帶一些自卑的。
初見盛觀南時覺得他如月下鬆竹的氣質也隻是限定場合下會散發出來的,實則接觸下來盛觀南這個人根本不是那麼高冷又縹緲。
恰恰相反,他幽默開朗。
就像一些書上介紹視障人士說的那樣,盛觀南會更依賴自己的耳朵,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會無意識地用耳側靠近寧望。
這種動作本沒有什麼稀奇的,但本就心猿意馬的寧望麵對這種動作就比較架不住了。
他脊背挺得筆直,耳根又因為盛觀南靠得近而變得通紅。偶爾還因為盛觀南靠得更近一些或者是他說了什麼戳中寧望心思的話,寧望還會難為情又激動得不停眨眼睛。
當然這些盛觀南都看不到,他大概能明白寧望的心思,雖然有些不確定,但憑著一些經驗和直覺,覺得也差不離多少。
這樣的小朋友心思太好猜,他們大致都態度溫柔,有些時候還有點局促和緊張,不過勝在單純,甚至有些一根筋。
不過這樣的小朋友也有好處,相較於機械的盲杖,和難申請到的導盲犬,他們更細心,也能和盛觀南說說話。
相較於彆人,盛觀南接收外界訊息的途徑少了一些,身處黑暗的他某些時候比彆人來說更需要熱鬨和歡騰。不然太無聊了,他很討厭獨處於靜默中的感覺。
這些可可愛愛的小朋友恰好可以填補這塊空缺,能把盛觀南周圍那些靜默的縫隙填滿。
所以他喜歡這種可愛又活潑的男孩子,無論是男朋友,還是朋友他都十分歡迎。
這一路上盛觀南都在找話題和寧望搭話。大抵他是真的有很多朋友,也從來不懼怕和陌生人相處,這一路上的話題都找得非常巧妙,從來不會冷場,特彆是知道寧望不是本地人後選的話題都是吃喝玩樂,末了還會加一句“等你有空咱們一起去。”
寧望當然是無論盛觀南說什麼都好,提什麼都答應。
彆說抽空了,如果是盛觀南邀請,就算沒空寧望也會想辦法有空。
盛觀南聲音很好聽,不是南方人那種帶著點嗲氣的脆,也不是北方人的渾厚,就是非常的好聽。
好聽到寧望想以後睡前是不是可以給盛觀南打個電話,被這種聲音哄睡覺,應該會做個好夢。
隻是他第一次給盛觀南帶路,又總是被盛觀南的聲音和話題吸引,偶爾還是會絆到盛觀南。
一開始盛觀南不說什麼,到了後麵盛觀南的臉也沉了下來。
覺得心累,他鬆開寧望的胳膊,冷著臉站定後還算客氣地說:“你先回去吧,我打電話找人過來。”
寧望也覺得不好意思,冷不丁被鬆開的手還留著盛觀南的餘溫,搞得寧望一下子心裡空落落的。
剛剛還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把盛觀南安全送回家的,這還沒出校門就絆到盛觀南好幾次,雖然沒有讓盛觀南摔倒當眾出醜,但磕磕絆絆的樣子,總還是不好。
這句話說出來對寧望來說無異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他一下子就慌了,不想走也不敢走,站在盛觀南對麵著急忙慌地道歉:“我錯了,我會好好看路了,我再也不會分心了……”
盛觀南的眼睛本就無神,他要是溫和笑著的時候還好,還能讓人覺得舒坦。
一旦他像現在這樣沉下臉來,就會讓人覺得他整個人都陰沉沉的,根本不是什麼不怒自威那種淩厲,而是一種讓寧望捉摸不透的陰沉。
寧望無法從盛觀南的雙眸中捕捉到一絲一毫信息,這種無法接收信息也無法傳遞新辭的對視對寧望來說猶如等待審判一樣煎熬。
惴惴不安,滿心慌亂。
僵持了很久,寧望自己忍不住,又重新試探著牽住盛觀南的手,小聲說:“那你能不能……不要和我說話了,我……會分心。”
聽到你聲音覺得好聽會分心,和你搭話聽到你邀請會激動也會分心,要回答你問題和你靠得太近也會分心。
寧望說話脆脆的,這會雖然說得小聲,但聽起來無比真誠,話語裡盛觀南怎麼聽怎麼都覺得寧望還帶著一點抱怨。
小朋友的手指很細,還有點涼涼的,苟苟嗖嗖牽住盛觀南,盛觀南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由著寧望牽著他,另一隻手抬高憑著直覺也慢騰騰地摸索到寧望的耳朵,然後捏了寧望的耳朵一下。
接著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又在寧望耳邊響起:“不讓瞎子說話,這位同學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相對於手的冰涼,寧望的耳朵卻燙得過分,光是用摸的都能感覺到寧望在不好意思。
盛觀南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寧望的臉也應該是燙呼呼,更誇張一點估計眼睛還和徐開慈形容彆的小男生那樣還亮晶晶的,跟隻小鹿沒什麼兩樣。
寧望被盛觀南捏了下耳朵,條件反射地歪著頭用肩膀蹭了下耳朵,著急地反駁盛觀南:“沒沒沒沒,沒不讓你說話……”
他敗下陣來,喪喪道,“算了,你說吧……”
後麵盛觀南還是會說話,隻不過沒有那麼刻意地去逗寧望,寧望整理好情緒後也能認認真真看路,壓著情緒故意忽略兩個人說話時盛觀南慢慢湊近的身體。
先前是盛觀南攙著寧望的胳膊,現在寧望主動牽起盛觀南的手,才發現盛觀南的手比自己的大好多。
主要是手指很長,要是五指張開,應該可以把寧望的手整個包起來。
寧望臉又紅了起來還春心蕩漾地笑了一下,又怕自己想些有的沒的又惹盛觀南生氣,隻能裝作侃閒一樣淡淡和盛觀南說:“我發現你的手還挺大的,手指特彆長。”
有嗎?
盛觀南低著頭思索了一會,發現自己對這些沒有具體的概念,他俏俏將自己的手張開貼在大腿外側側感受著寧望所描述的“大”。
單是自己的手怎麼可能比較出來,盛觀南鬆開寧望的手,同樣五指張開主動握住寧望的手。
自己的手確實比寧望的大一些,不過他也開始好奇,寧望的手怎麼會那麼小,手指細得跟個小孩的沒什麼區彆。
很快盛觀南反應過來,他耐心地和寧望解釋:“學樂器的人手指一般會比彆人的細長一些,這樣會比較方便,我們專業還好,學鋼琴和提琴的會更明顯。不過小寧你的手也太小了吧?跟小姑娘的有得一比。”
寧望訕訕笑笑,沒過多解釋,他本身也沒盛觀南長得高,骨骼小盛觀南一圈也正常。隻拉著盛觀南靜靜往前走著。
他一早就知道盛觀南和徐開慈是住在校外,就是因為這個他才誤會盛觀南和徐開慈是一對兒。
雖然誤會解開,但這會聽著盛觀南的指揮離開學校,寧望心裡又冒出來一點酸水,該不會兩個人還住在一起吧?
徐開慈到底是gay,誰樂意自己喜歡的人和一個那麼好看的gay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