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父母雙亡,親族死絕,我死時……(1 / 2)

湊合活 三碗過崗 5764 字 9個月前

挨了嚴律一頓胖揍,胡旭傑這才老實了。

嚴律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中午飯點兒的時間,胡旭傑和隋辨已經吃過飯,打包了樓下的餛飩煎餃,用公區碗櫃裡的碗碟裝了放在餐桌上。

“買的夠多的,謝了,”嚴律隨便看了兩眼,“董鹿那邊兒怎麼說?老太太醒了嗎?”

“不知道,我也就剛上來,剛好跟大胡在路口遇到,尋思你倆估計都沒吃飯就帶了點兒,等會兒我給鹿姐打個電話問問,”隋辨又從冰箱裡拿出幾瓶飲料,招呼薛清極也來吃飯,“肉餡兒三鮮的都買了,煎餃得趁熱吃,嚴哥要吃辣的話這兒也有醋和辣醬。”

他屬於那種老好人的絮叨,倒是不怎麼招人煩,薛清極在餐桌找了個位置坐下。

餛飩正冒著熱氣兒,透亮的湯上撒了層小蔥花和蝦皮紫菜,薛清極接過勺子,捏著這金屬做的小玩意兒掂了掂,才攪和了一下碗裡的餛飩,舀起一大個兒的送進嘴裡,表情立刻頓住了。

“咋的了,餛飩在你嘴裡打你啊?”胡旭傑問。

嚴律咬著煙坐下來,看見薛清極的表情嗤笑道:“千把年沒吃飯了忘了往嘴裡塞熱乎東西之前得吹兩口是吧?燙著了,給他拿瓶涼的。”

薛清極瞥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滿還是無奈,接過一瓶冰鎮飲料沒喝,緩過勁兒來又嚼了幾口,滿意地挑挑眉,又提起筷子向煎餃發起進攻。

此人對食物的認知還停留在千年前那種湊合吃的時候,那會兒人和妖們都各自折騰吃喝,但畢竟當時還是能吃飽就得的年月,比不上現在吃食的精致美味,更沒有現在慢悠悠品嘗的心情。

嚴律模糊回憶起當時薛清極就喜歡吃點兒零嘴,哪怕那會兒的修士們還處在簡單飲食甚至辟穀少食的狀態,他也不改這愛好,算是清修生涯裡所剩不多的毛病。

“哥,你吃點兒不?”胡旭傑難得見嚴律在飯點兒出現在飯桌上。

嚴律即使已經坐了下來,嘴裡卻還咬著煙,對滿桌的香氣無動於衷,隻在看到薛清極吃的挺香時才有了點兒胃口,拿了個小碟子倒上滿滿的醋和辣油。

正捏了筷子夾煎餃,那邊兒隋辨手機響了,接了電話“嗯嗯”幾聲,扭頭對嚴律道:“嚴哥,鹿姐說老太太醒了,吃完飯直接過去見她老人家就行。求鯉江的事兒還在查,暫時還沒什麼回複。”

嚴律點了個頭,把在辣油和醋裡滾過一圈兒的煎餃放進嘴裡嚼了兩下,臉上的表情又淡了下去,囫圇個兒地咽下,撂下筷子問胡旭傑:“咱們這邊兒呢?”

“消息已經撒出去了,在查,小龍那邊兒也在問,應該等等就有動靜了。”胡旭傑見嚴律吃了一口就不再動筷子了,歎口氣,絮絮叨叨道,“哥,不是我說你,昨天也就吃了那麼一頓漢堡炸雞,你吃東西跟碰運氣似的,想起來才來兩口……”

“行行行,廚房有煤氣灶,你閒著沒事兒擰那個玩。”嚴律不耐煩地打斷他,想起另一茬,問薛清極,“你腦子清醒點兒沒?等會兒得過去一趟,現在仙門的人一個比一個麻煩,得應付。”

隋辨也不知道是缺心眼兒還是怎麼著,作為仙門的一份子竟然還跟著點頭。

就這麼短短一會兒,薛清極碗裡的餛飩已經見了底,麵前的煎餃也隻剩幾個。他吃相斯文講究,沒想到速度卻堪比猛虎進食,扭個臉兒就把吃的掃蕩大半,意思意思擦擦嘴,想了想:“一般。剛才睡夢中反複出現那對夫妻,看來之前的記憶非常深刻。”

他這話說完,其他幾個就都不吭聲了。

連胡旭傑的表情都有些悶悶,再跟薛清極說話時聲音都降了八度,竟然有點兒小心翼翼地問:“你記不記得什麼有用的事兒,薛家兩口子活著的時候跟你說了點兒啥不?彆誤會啊,我沒讓你非得回憶的意思,主要是這段時間仙門死了不少人,但查來查去都沒進展。”

他語氣這麼客氣,薛清極非常稀罕地看他一眼,沉思片刻道:“似乎是有,但不確定。”

在完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不管確定不確定,這都算是個方向。

幾人也不再耽誤,等薛清極吃完飯迅速收拾一下餐桌就奔四樓上去,嚴律從頭到尾也隻吃了最開始那一個煎餃,喝了幾口冰鎮啤酒,剩下的直接往薛清極碟子裡一倒,轉眼就全都進了對方肚子。

回到四樓,這次由隋辨打頭,帶著幾人走到走廊儘頭一間掛著“雜物間”的房間,拉門走進去。

雜物間有些狹小,置物架上擺著清潔劑肥皂毛巾等雜物,牆上掛著一排拖把抹布,十分普通。幾個成年男性往裡頭一站,簡直像是在擠早高峰地鐵,就差貼到一起。

隋辨像根豆芽一樣縮進來關上門:“等會兒可能嚴哥跟大胡會不太舒服,忍忍啊,我開陣很快的。”

“哪趟來不都得經這麼一遭,早習慣了,你們整天搞什麼術法改良,也沒見把針對妖的地方給改良掉,反正難受的也不是自個兒,”胡旭傑沒好氣,“趕緊的吧。”

隋辨好脾氣地解釋:“不是不改良,是真沒法分離……”

一邊說一邊也沒閒著,手在關上的門後快速按方位滑動,又分彆在上中下三個部位依次重拍,原本緊閉的門鎖傳出“哢嘰”一聲,門縫中光線閃動,似乎有重重陰影正在外部散去。

嚴律道:“修士們祖輩留下的術法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抵禦外族侵擾,修行的基礎和妖就不一樣,能那麼好分離就怪了。到了。”

雜貨間的門被拉開,屋外的景象卻已大變。

四樓的走廊和房間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個開闊的會客室,沙發茶水一應俱全,屋內燃著特製的線香,味道清淡微苦,幾個呼吸間卻覺得神清氣爽。

會客室內已坐了幾個人,有老有少,年輕的大概二十七八歲,年紀大的卻無法確定真正的年紀,外貌來看已有六十來歲。淩晨時在四樓與董鹿交談的中年男人也在,看樣子是長期留在仙門負責醫療這塊兒的人。

會客室的人原本正圍著室內屏幕上的地圖小聲交談,見門打開,隋辨帶著嚴律等人走出來,便止住說話,對這邊兒點頭示意。

一來到這個地方,胡旭傑很明顯地緊繃不少,幾乎是要整個人擋在嚴律身邊。會客室的人的眼神十分微妙,看隋辨和披著薛小年皮的薛清極並沒什麼不同,隻在看到嚴律和胡旭傑時才略有古怪,看嚴律時要更加上一些戒備。

嚴律仿若感覺不到,反倒是被粘著自己走的胡旭傑礙著走路的動作,煩的夠嗆,伸手扒拉他好幾回。

薛清極的的目光在會客廳這些人的麵孔上一一掃去,無一不是陌生的,記憶中甚至連個犄角旮旯都沒有相關的模樣,可見“薛小年”甚至連記都懶得記。

“我剛才和鹿姐聯係過了,她說可以直接去見老太太。”隋辨跟昨天那個中年男人說道。

中年男人點了個頭:“沒事兒,今天狀態不錯。”

隋辨鬆口氣笑了,帶著嚴律等人穿過會客室,徑直走向最裡邊的房間,敲了三下房門,裡邊有人應聲後才推門進去。

屋內有股淡淡的藥味,夾雜在線香的氣味中。

梨花木羅漢塌上盤腿坐著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正斜靠在榻上的小茶幾旁,榻旁架著個輸液瓶,延伸出來的細管正連著她的右手,而她的左手正端著根煙杆兒“吧嗒吧嗒”地抽著。董鹿站在她身邊兒,滿臉無奈地用吸管往一杯奶茶裡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