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你放開我!”江寒之沒想到他竟然敢來硬的,氣得瞬間炸毛,“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在我自己院子裡曬太陽,關你什麼事兒?”
祁燃也不跟他拌嘴,進了屋之後便把人放下了。
江寒之整理了一下衣服,被氣得夠嗆,卻拿祁燃沒轍。他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通,除了生氣一點辦法也沒有。
“還出去曬?”祁燃問。
江寒之一臉憤憤,索性躺在榻上裝死不吱聲了。
這日,祁燃在他屋裡賴了大半日,直到晚飯時才高抬貴腳離開。
一計不成,江寒之又生一計。
中暑中不了,他可以受涼啊。
當天晚上,江寒之便趁著夜深人靜,跑到了院子裡的水缸旁邊,拿了水瓢舀了水往自己身上潑。京城的夏天雖然悶熱,但夜裡還是有些涼的,尤其是涼水那麼一澆,再被風一吹,想生病不是難事。
小安也不知自家公子發的什麼瘋,心知自己攔不住,竟偷摸去找來了祁燃。
於是,江寒之猝不及防被祁燃拎著去泡了個熱水澡。他折騰了一晚上,有沒有著涼不知道,反正熱水這麼一泡,差點氣暈過去。
“你到底跟我有什麼仇?”江寒之問他。
“你跟自己有什麼仇?為什麼要自虐?”
江寒之:……
好吧,自己的舉動確實看起來有點奇怪。
“我不折騰了,你快走。”江寒之下了逐客令。
祁燃卻指了指桌上的薑湯,“把這個喝了。”
“我不喝。”
“不喝我喂你。”
江寒之心知自己不是祁燃的對手,那家夥就跟頭牛一樣,壓根不講武德,說不通就來硬的。他打不過,也反抗不得,最後隻能落得個狼狽收場。
念及此,他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當著祁燃的麵,把那碗薑湯喝了。
折騰了一番,江寒之也累了,倒頭便睡。
祁燃卻沒急著離開,隻蹲在榻邊盯著江寒之看。
少年醒著時總是氣呼呼的,動不動就想撓人,也不許人親近,睡著時卻很乖順,像隻小懶貓似的。他長得精致,小臉圓嘟嘟的,臉頰的嬰兒肥還沒完全褪去,看上去顯得比實際年紀更小一些。
祁燃盯著人看了許久,最後抬手在江寒之小臉上戳了又戳。江寒之迷迷糊糊中似是感覺到了,直接翻了個身。祁燃猶豫了一下,又換了隻手改去戳了戳江寒之的屁股蛋子。
果然,都挺軟的。
一旁的小安看得心驚膽戰,暗道這祁公子也是真會氣人!要是他們家公子知道被戳了屁股蛋子,指不定又要怎麼炸毛呢。
江寒之這一覺睡得很沉,沒有做噩夢,也沒有夢到自己想看的東西。
“醒了?”祁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啊!”江寒之嚇了一跳,“你怎麼還沒走?”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折騰自己?總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吧?”
“都說了不關你的事。”江寒之剛睡醒,說話時語氣有點慵懶,聽著像是在撒嬌一般。
“你不說,我便不走。”
“……”
江寒之時真的拿祁燃沒辦法了。
不過經過這麼一折騰,他也漸漸意識到,或許再夢到那個場景,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搞不好他再昏迷一次,魂魄離了體便回不來了,那就麻煩了。
這麼一想,他也不敢再瞎折騰了。
如今他雖然不知道放冷箭的人是誰,卻大致有了方向。他若想找出那個人,最快的辦法就是和上一世一樣進武訓營,隻要這一世他的人生不偏離軌道,那麼從身邊的人查起,總能找到那個凶手。
“我要進武訓營。”江寒之忽然說。
“所以你想把自己弄得生病,來威脅江伯父改主意?”
“算是吧。”
“為什麼一定要去武訓營?”
江寒之不能告訴他真相,隻能沒好氣地道:“不想和你一起讀書,所以要去武訓營。”
祁燃一怔,垂眸沉默了半晌,最終沒再說什麼,起身走了。
江寒之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有點後悔說了氣話。